他找个医生,随便掐人中容易感染,这个地方落后,一旦感染,我就背上人命了。”
“……你还挺严谨。”导演无话可说。
又犹豫了一会儿,郁久霏蹲下来接着摇晃青年,试图把他晃醒,他还没说完线索,只说到了湛杰离开。
好在青年自己缓过来了,他醒后看到郁久霏还问:“你是谁?”
郁久霏只好跟他解释:“我是节目组请来的嘉宾,我认识湛杰,然后来问你一些事,你没说完就晕过去了,你没事吧?”
在郁久霏的提醒下,青年慢慢想起来了自己晕倒前的事情,他其实算被郁久霏说的话给吓晕的,本来多年前看到的那个血腥场景就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郁久霏又说些什么鬼啊村长的,导致他一下没承受住。
人晕过一次,就算害怕也能坚持更长时间,这回青年倒是坚持把后来发生的事给说完了。
湛杰走后青年害怕了很久,差不多有小半年,最害怕的时候,他甚至希望湛杰回来,虽然当时看湛杰跟那个文小姐的情况,应该是要报复村长的,可青年就是觉得湛杰不可怕。
青年担心郁久霏不能理解,还比划着跟她说:“我住大哥家,从来没听他们说过四叔家的事,这怎么可能呢?那不止是我的四叔,也是他们的四叔啊,他们甚至都没提过堂哥!堂哥还会跟我打招呼,但是他们都当堂哥不存在,加上、加上妹妹是我推出去的,所以……”
他说了很多理由,希望郁久霏能认同他的这种恐惧感,这不是对湛杰的愧疚,而是真的害怕。
就像某一天,你目睹了亲人的死亡,想去给亲人办葬礼,但无论你去公安局还是找到其他亲戚,都说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你是否会害怕?是否会怀疑到底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还是你自己出了问题?
郁久霏摸摸下巴:“说起来,你有跟湛杰说过,是你把他妹妹推出去的吗?”
这个问题触及了青年内心最深处的黑暗与恐惧,他可以因为害怕选择在村长儿子到来时假装不在,也可以因为害怕村长而把湛杰妹妹推出去。
青年慌乱的解释因为这个问题而暂停,甚至人也沉默了很久,就在郁久霏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擦了擦眼睛:“我说了,在文小姐走后,我害怕村里所有人,假装四叔、四婶、妹妹不在的所有人,我每天都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也一起死了,是不是今天他们也假装我没出生过?”
答案是肯定的,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不在乎再杀一个,比杀鱼还简单,反正都是砍掉手脚脑袋,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郁久霏居然被他这个理由给说服了:“你是因为想跟湛杰求证,他的父母妹妹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是,我觉得是他的话,会给我答案的,然后他说,他知道的……”青年眼底都是惊恐,泪水都遮掩不住的血丝,能看出来他有多害怕。
“等等,我捋一下时间,”郁久霏有点错乱,青年说的顺序并不是顺着时间线说,她也有点懵,“一开始,是七月十四的晚上发生了事情,后来湛杰回来了,他又去了一趟火车站,带回来文小姐,文小姐待了两三天,走了,你才告诉他人是你推的,之后他又留了半个月?”
青年仔细回想,点头:“对,没错,是这样,我一开始没敢说,怕他把我那天晚上也在的事说给村长听,村长会把我也砍成一块一块的……但是后来我觉得不说不行了,就趁文小姐走,他去送行,我在村外跟他说的。”
夏天的北头村非常炎热,山路却很好走,不下雨的时候土地结实,不怕哪一脚不对就摔得半身不遂。
好走归好走,外地人没有本地人带路还是很难自己走出去,所以文小姐算湛杰带进来的人,等到文小姐要走了,他换了节目组进出的路线带文小姐离开,那条路一走可以坐三轮到镇上,再从镇子的汽运站坐大巴到县火车站,从县火车站买火车票离开。
青年始终盯着湛杰,发现那天一早,文小姐拉着黑色的行李箱准备离开,湛杰提着一个行李袋跟在她身后,就跑过去问湛杰是不是要走了。
湛杰看了青年一眼,说他还不走,只是送一下文小姐,文小姐要回去上班。
读过一点书的青年知道上班是什么意思,恍惚地点点头,说自己可以帮忙提行李,山路不好走,多一个人安全一点。
当时湛杰想拒绝的,是文小姐同意了,她明明温和地笑着,可青年就是觉得她很可怕,像鬼故事里那些披着人皮、很漂亮的女鬼。
有文小姐的首肯,湛杰只好让青年跟上。
三人安稳走完整段路,将文小姐送上火车。
等火车开走,湛杰走出火车站,没就近坐大巴车回去,而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问青年是不是有话跟他说。
青年犹豫半天,四下看了好几圈,确定附近没人看见他们之后,才磕磕巴巴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本来他都做好了被湛杰揍一顿的准备,手也护着脑袋,结果等了很久都没感受到湛杰动手。
接着青年悄悄去看湛杰,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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