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门踩下,车子驶过红绿灯路口,贺准淡淡地回他:“暂时……先不用了。”
“好的,贺先生。”置业顾问嗅觉灵敏,礼数周全地说:“后续如果有需要,您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听筒内嘟地一声,通话挂断,静谧的车内空间却在这一秒陡然升腾起巨大的窒息感,行驶中的g63突然向右变道,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车子打着双闪泊靠在路边。
头枕椅背阖上双眼,喉结滚动一个来回,又像是被抽掉了浑身的气力,低下头缓缓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要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像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从他的身体里拿走了,那种空虚的仓皇的百爪挠心的折磨,比凌迟有过之而无不及。
嗡嗡嗡——
再次响起的手机震动声打破这一幕绝望的凝滞,贺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看都没看来电提示直接接通。
“喂,老大。”是骆云飞,他洪亮的嗓门透过电流传进耳中,终于给这边死亡般的静寂注入了一丝生的气息,“在干吗呢?”
贺准语调很干,音色沉郁:“什么事?”
骆云飞嘿嘿笑了两下,道:“哎哟,这不柔柔怀孕了嘛,非让我约你跟小唐一起吃顿饭,说想取取育儿经来着,我想着最近不是五一吗,明天你们俩有时间的话来家里吃饭,我下厨。跟你讲啊,我最近又新学了几招牛逼的菜式,已经迫不及待想给你们露一手了。”
他喋喋不休地说完,又等了等,听筒内一阵沉默,于是又喂喂了两声:“老大?老大你人呢?”
“明天去不了。”吐出这样一句回答,心脏却不可抑制地再度疼了起来,他握拳抵在心窝处,很深地吸了口气,颤抖着呼出。
“啊?那后天呢?”
“后天……”他的声音是骆云飞从未曾听过的迷茫和无措:“……我不知道。”
等这套房子的主人回家。
叮咚——
叮咚、叮咚——
入户门铃一叠声地响,在空旷到仿若无人的大平层内持续回荡,约莫过了五六分钟,被随意丢弃在客厅沙发上倒扣着的手机开始接茬儿震动,二重奏似地锲而不舍。
紧闭的书房门从内拉开,拖鞋踩在实木地板上,脚步声迟缓沉闷,高大挺拔的身影穿过走廊停在沙发前,拿起手机划开接通。
“喂。”
“我在你家门口。”骆云飞语速飞快道:“别装不在,我问了小区保安,你从昨天下午回来后就没出过门。”
贺准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什么抽掉了精气神:“你来干吗?”
“来看你死没死。”骆云飞放完狠话又于心不忍,软下语气道:“是因为小唐吧?你把门开开,有什么事兄弟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不需要。”
“什么不需要。”骆云飞抬高了分贝:“后天可就收假上班了,你想让铂曼上下几千多号人看到他们英俊倜傥的董事长为情所困的颓废模样,然后口口相传给你编桃色绯闻吗?”
听筒里响起一声自嘲的嗤笑:“……随便,无所谓。”
妈的……
骆云飞被他如此油盐不进的摆烂态度惹怒了,开始祭出道德绑架的绝招:“喂,我可是丢下了怀孕的老婆特地跑过来关心你的,你好意思就这样把我拒之门外?”
半分多钟后,门拉开,骆云飞一个怔忪后,打眼瞧着贺准,一张英俊脸庞消沉苍白,深邃眼窝因为疲惫显出几分阴郁,下颌更是冒出一层青色胡茬,将他堆到嗓子眼的吐槽硬生生又憋了回去,扬了扬手里拎着的云顶威士忌,轻快道:“感动吗?我压箱底的好酒,今晚陪你一醉解千愁。”
没收到回应,贺准已然转身朝屋内走去,骆云飞伸手带上门,望着那道颓唐寥落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整面墙的酒柜前,取出两只雕花水晶杯,起了木塞,金黄色液体汩汩注入,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骆云飞一手一只端起,转身回到客厅沙发前递出,贺准没接。
“不是吧?”他震惊不已:“这么好的威士忌你都能拒绝,到底受了多大的打击啊?”
贺准掐了掐眉心,木然道:“酒精会让人失去判断力,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冲动,错上加错。”
骆云飞又是一怔,内心感叹着我滴个乖乖,面上却不动如山地绕过茶几,大马金刀地在贺准旁边坐下,直接问:“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贺准朝后靠向沙发背,沉郁的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处,沉默良久,直到骆云飞以为他压根没打算开口时,才道:“你知道吗,我以前特别讨厌一类人,总是喜欢把如果当初挂在嘴边的那一类人,一味地事后追悔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骆云飞大致明白个所以然,抓着杯口轻轻晃动着酒液,问:“那你当初到底做了什么?”
贺准答非所问:“有烟吗?”
骆云飞愣了愣,放下酒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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