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出神。
她愣了一下,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帕子,疑惑道:“怎么了?”
姜时镜:“绣得很好,下次别绣了。”
桑枝:“?”
这才蓦然瞧见手帕角上的小黄鸡,在边境小院时待着很无聊,她沉迷刺绣,绣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这只小黄鸡还算勉强能看。
“婉姨说很可爱,明明是你不懂欣赏。”
她把帕子拧干,抖了抖挂在架子上,打算等干了后再来取。
贺夫人熬了粥还蒸了几个馒头,配上小菜。
桑枝一向不挑,喝了一碗粥后便兴冲冲地跟贺柘出去堆雪人。
贺老艾瞧着她高兴的模样,笑道:“桑姑娘看来是南方人,这里的人都见惯了雪,除了孩子外,很少有像她一样的大人喜欢玩雪。”
姜时镜慢条斯理地喝着碗里的粥,闻言,往门外望去,阳光笼罩着站在积雪里的少女,她的周身环着淡淡的光晕,金光勾勒下,像极了孩童话语里从山间跑出来不谙世事的精怪。
明媚璀璨,引人目光。
他失神地看了很久,久到勺子里的粥变得冰凉。
“对了,我昨日问了村长祭祀日的具体时间。”贺老艾边往碗里放腌制的咸菜,边道,“大祭司测算说是甲子月,癸丑日,宜嫁娶,祭祀,祈福,就在六日后。”
“你们已经过夜,六日后一早随着一道上山便可,我已经跟村长打过招呼,没有人会拦着。”
姜时镜蓦然回神,转回视线,将勺子放进粥碗里轻轻搅拌了两下,应道:“好,多谢。”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贺老艾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已经成亲了还是在议亲?”
他想了想,皱着眉不解道:“看起来又像夫妻又不像的,总不能是兄妹吧。”
姜时镜:“…………”
沉默震耳欲聋。
他放下手里的勺子:“定亲了。”
“噢……”贺老艾恍然大悟,摸着后脑袋颇为不好意思,“你就当我好奇多嘴。”
姜时镜隐隐能猜出七年前他在朝堂上会对三皇子说出什么话来,才被按上贪污的罪名流放。
有时多话真的能害死一个人。
桑枝与贺柘一起堆了一个比人还高的大雪人,贺柘把自家栅栏上的木棍掰下来插在雪球里,当作两只手臂。
桑枝则捡了碎石放在五官的位置,又去兔子窝里抢了仅剩的绿叶放在雪人的头顶,乍一看还挺像一回事。
“娘亲,柘儿跟精怪姐姐一起堆了好大的雪人。”贺柘跑到屋里一边喊一边把贺夫人硬生生地拽出来。
桑枝拍了拍手,虽然在外面玩了很久的雪,但迟来的发热让掌心炽热无比,她捧了干净的雪,又搓了三个小球,放在雪人的肚子上,当衣服的扣子。
满意地欣赏了好一会儿后,才进屋,瘫坐在凳子上:“好累。”
贺柘人太小,帮不上什么忙,偌大一个雪人都由她一人辛辛苦苦滚出来,几乎耗完了所有精力,最初的兴奋也在逐渐消失。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堆个雪人会累到抬胳膊都费劲。
桌上的早膳已被贺夫人收拾到后厨,姜时镜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不玩了?”
桑枝轻捶着自己的手臂,缓了一会儿后,指着伫立在屋外的大雪人,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自豪:“我和贺柘一起堆的。”
姜时镜无奈轻笑:“嗯,我瞧见了。”
少女眼眸弯似月牙,虎牙尖抵住下唇:“真好玩。”
“不过,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化掉?”她疑惑道。
贺老艾喝着茶水笑道:“不会,只要不回温,一直不会化。”
姜时镜望着雪人的头顶,眼睛半眯了起来:“它头上为什么顶了两片绿叶。”
桑枝无辜道:“是帽子,只不过这个季节没有大叶子,我就去兔子窝里抢了两片。”
她探出头又欣赏了一眼大雪人,满意着点头:“鬼斧神工。”
姜时镜:“…………”
沉默。
作者有话说:
兔子:多冒昧啊
晋江
◎山神新娘19◎
桑枝坐在凳子上休息了很久, 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屋外的贺柘兴致勃勃地把村里其他的孩子找过来炫耀新出炉的大雪人,口中不断地念叨着这是他和精怪姐姐一起堆的。
偏黑的小脸被冻得如红苹果般红扑扑,煞是可爱。
她忽然有些想念被送到神农谷的杳杳, 都还未断奶, 长大后也不会记得曾经有人短暂地带过她两夜。
两人一直待到中午时分, 才趁着阳光正好离开村子。
雪化后地面潮湿泥泞,阶梯很窄, 以至于下山的路格外艰难, 不注意就会从阶梯上直接滚落,连反应都来不及。
桑枝一手抱着汤婆子, 一手提着裙子, 一步一个阶梯, 如孩童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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