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总之洛水寺说得也没错!”
“我看你是中邪了,开口闭口洛水寺,我怀疑这就不是正经寺!”
“你不要胡说,洛水寺很灵的!”
马车里的争执声淡下,男声像是再懒得吵,冷冷哼一声就没了动静。
走路的人数量比马车更多,零零散散的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多都往路中间走,马车的速度被迫放慢下来。
花燃两人很快就超过发生争执的马车,风吹起马车的帘子,花燃往里一瞥,看见两个模样相像的男女。
“洛水寺”三个大字刻在石头做的牌匾上,整个大门浑然一体,仿佛是直接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直接雕刻而成,低头往上看时极高极广的大门给人一种震撼感。
寺的范围很大,在风陵渡可以算得上一个大寺,不过花燃和湛尘都是见过净光寺的人,相比这下这个洛水寺实在不够看,也感觉不出有多震撼。
旁边几个人还没进入寺中,就已经在寺门口拜起来,感叹洛水寺大门的鬼斧神工,字里行间都是崇敬。
进入寺里,最先看到的是一块标示牌,上面指着几个方向,若需僧人引路,就向左走到一个小禅房,敲钟示意,若无需引路,则可以自主向前走。
往前走没走多远,又有一块牌子,洛水寺里有不少这样的牌子,各自写着烧香、点长命灯、住宿、净房等地方的方向。
寺中来烧香的客人比僧人还多,洛水寺内有青竹绿树,流水假山,就算不是来上香,也是个看景的好去处。
花燃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和湛尘在寺中闲逛,寺中似有若无地飘着檀香味,却像混入什么其他东西一般,闻起来并不纯粹。
她凑近湛尘,嗅到湛尘身上冷淡悠远的檀香,这才感觉对味。
“周谷礼!当初是你说喜欢我,想娶我,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就算不是为了我,你爹你娘呢?他们就你一个孩子,你躲在寺里不出去是想让他们感受丧子一般的滋味吗?!”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夏瑾柠眼眶通红,倔强地瞪着面前的僧人。
周谷礼双手合十,表情平静无波,“施主,我已经说过,如今我已经明悟,过往俗事皆是前尘,还请施主不要继续纠缠。”
“我不信!你之前明明还好好的,第一次来这个破寺之后你就开始变了,我要把这个破寺的佛像全砸了!”夏瑾柠转身向上香的正殿走去。
周谷礼拉住她,“施主……”
“施你的大头主,我告诉你,不把你变回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夏瑾柠甩开他的手。
两人拉拉扯扯,不知是夏瑾柠没站稳还是周谷礼没抓紧,夏瑾柠身体晃荡一下,脚往后倒退两步摔倒在地。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周谷礼,眼泪刷一下往下流,“你推我,你竟然推我……”
“我没有……”周谷礼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捂住头,表情痛苦。
夏瑾柠一直注意着他,见有点效果,不枉她作戏一场把自己摔到地上,她又是一阵声泪俱下的控诉,“你从来没有这样凶过我,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寺中响起阵阵钟声,周谷礼表情瞬间变得平静,“施主,不要再闹事了。”
表情的变化十分割裂,仿佛戏园里的变脸,说变就变。
夏瑾柠从地上站起,擦去眼泪,“就算不是为了我,你的家人呢?你的抱负呢?考上状元,刚担任潮州通判,你现在说要出家,你说会不会因为戏弄君王导致全家被拉出去砍了?”
这才是她阻拦他出家的最重要原因,两家人都因为他突然出家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
周家父母劝、夏家人劝、亲朋好友都在劝,可还是劝不住,现在他出家的事朝廷还不得知,要是朝廷知道,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来。
周谷礼眼角抽搐,断断续续道:“往后余生,我心中只有佛,即使为此而死,又何尝不是悟道的一程。”
夏瑾柠怒骂:“周谷礼!你真是疯了!”
说好要为百姓谋出路,要让潮州百姓安居乐业,让两家父母安享晚年,让她可以幸福自由地过活,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周谷礼转身离去,不再与夏瑾柠纠缠,夏瑾柠站在原地呆呆望着。
“这寺怕不是个邪寺吧?”花燃走过去,这出闹剧哪哪都觉得别扭。
夏瑾柠哽咽道:“你们怎么来了?我是不是很丢脸,爹娘都劝我放弃,可是我不甘心,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从来不会这么冷漠,大家都夸他温良恭俭。”
花燃抬头看向正殿,以她的眼力能看得见坐在堂前的佛像,佛像微笑着低眼俯瞰众人,金色佛身无端透出些许阴冷。
“走。”花燃说道。
夏瑾柠还有些愣神,见湛尘已经跟上花燃,也匆匆抬脚追过去,“去哪里?”
这个方向是刚才周谷礼所走的,岔路口的牌子提示往前是僧侣的宿舍,请香客止步。
花燃没回答夏瑾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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