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丛心下不自在,时隔多年,再把久远的伤口拿出来晾晒,何必搞得这样伤怀。
她泪眼朦胧的笑笑,戏谑道,“你那个朋友真的讲话太酸,一个大男人那么爱装文艺调调。他能看得见谁的灵魂?能看见才糟了。”
那时候觉得是极度贬低她的评价,后来发现不过是香港女师太信手拈来的一句,她早就释然了。
廖驰咽了咽口水:“我以为,你不介意。”
当着别人的面,她一向矜持寡言。即便最后两人没有走到一起,廖驰多年后仍认为,她最难能可贵的是,长时间里对他一句抱怨也没有过。
后来,他想,方丛是真的适合律师这个职业。要么惜字如金,要么讲话只基于客观事实,从不会渲染夸大或者博取同情。
她不会,也做不来。
以至于廖驰一度以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不知何为脆弱。最像一块捂不热的花岗岩,美却最坚硬。
想到这里,廖驰苦笑:“如果当初你像这样,对我哭哪怕一次,我什么不能答应你?”
她向他要的,历来也不多。方丛摇头:“我是摇尾乞怜的小狗吗?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再次叹气,终究是两人思维迥异。
感情又不是工作,只有解决问题这一个目的。
“那天打电话的时候我是气着了,所以话说得有些混账。”
他摸了摸鼻子,笑着问她:“不过,你方大律师的口才呢,气势呢?”
“前几天还当着一屋子的人讲案例,说你一句,你不会骂我——睡过两次不算有关系,那没关系你睡什么睡?凭什么睡了一次不算,还来第二次,你昏了头了?”
方丛破涕为笑:“我又不是无赖。”
“是啊,我才是。”
大学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无赖地被他追来的。
“那是气话,我等着你问我,提也是你提的,人也是被你带走的,你穿上裤子不认人,渣男不渣男,猥琐不猥琐?”
方丛低下头,要约是一回事,既成事实是另一回事。
不全是他提议的缘故,“是我自己,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廖驰嘴里重复了一遍,忽然想到某种可能性,眯了眼睛问她。
“道德上,还是心理上?”
方丛竟然听懂了:“什么呀,我……没有男朋友。虽然即便是一夜情,也不用谁来jud我,但……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亦同样。”
廖驰泰然自若地回答,“所以,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生,我不觉得,那两晚有什么不好。”
成年男女,你情我愿,什么酒后乱性,什么鬼迷心窍,都算不上。
他不保证面对她一定理智,但越轨乱来肯定不会。
话说得太满,他的手指在床单上弹动两下,眼尾挑起,斜斜地扫过来。
“当然,如果第一回,你能多等我一会,一定可以更好。”
这话太暧昧,方丛说什么都不对劲。
她两颊晕红,金黄色的灯光映照之下,眉眼间一抹艳色掠过,水波流转。
对他少有的去而复返,和刚才的一番推心置腹,方丛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时间真是神奇,你变了很多。”
廖驰故意挑刺,压着嗓子问:“你说哪方面?身体素质吗?上学那会年轻没得说,但现在我也没骗你——别小看三十岁男人的体力。”
……
“多年不见,激动得过了头。那晚还喝了酒,也影响状态。”
方丛羞恼难当,男人骨子里争强好胜,这个话题他还过不去了。
“……你那晚应该给我一次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第二回,不是证明了嘛。”方丛头朝里,咕哝道。
廖驰直勾勾地盯着她,这种不清不白的话,他偶尔说说,但她脸皮薄从来不接。
今天……
“你觉得证明了?”
方丛歪着上身往床里挪,一个字也不给,反手去关床头灯。
没一会儿,廖驰俯低上身追过来。
“可是,怎么办,我还想再证明一次……”
气息交织,他湿热的双唇先是柔柔地轻啄,逐渐加大力道,裹住她的唇角研磨。
他吻她了……那么温柔以待的缠绵,方丛心里的防线一下就瓦解了。
脑海里霎时充满了过往的影子,早接晚送舍不得她辛苦的他,对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的他,分离时紧抱不放的他。
她的手臂抬起,轻轻地搭上他厚实的背,两手挽住。
廖驰短暂的离开她的唇,抚着她的眼角把泪痕擦干,对上她迷离的眼神。
“这次我轻点,你可别哭了。”
他的动作果真格外细致,伏在她并不丰腴的上身,亲咬了很久。
右手划过她的腰,再滑下去,指尖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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