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终于”?搞得好像裴言渊很希望她来一样。
她才不会被蒙蔽,毕竟这家伙不是劝她别来,就是不肯说话,恨不得那张冷脸能冻死人。
怎么他身边的侍从有些不同?他也不像会命令嘉树这么做的样子啊
林知雀郑重地凝视嘉树,走过时看了好几眼,恍然想到了一个念头。
这小子,该不会是傻子吧?
不过她没有分心太久,怜悯地朝嘉树颔首,纯澈明丽的眸中写满了“会好起来的”。
随后,她屏息凝神绕过他,径直走到裴言渊面前。
二人相对而立,皆是上下审视着对方,触碰到目光后不约而同地错开。
裴言渊见她没有提着食盒,颇有些意外,毕竟这姑娘表达爱意的方式,似乎只有亲自下厨。
不过无妨,他本就不想与她再有关联,不再送吃食最好。
他刚想疏离直白地出声,就听这姑娘率先开了口,挺直了身子道:
“听说这儿有道门,我想出去。”
闻言,裴言渊眉峰微动,轻轻“哦”了一声,尾音悠长。
原来,这回竟不是专程来找他的。
可那扇门他眸色一深,似是想起了隐秘之事,防备地打量着这位姑娘。
她是怎么知道的?
直到看见她攥在掌心的钱袋,还有额角尚未干透的汗珠,裴言渊才大致猜到缘由。
上回他就清楚,这姑娘想做定情信物,现在定是想出门采买被拦住了。
他那兄长,以照拂之名在侯府养了一群莺莺燕燕,但又怕她们出门说错话、做错事,牵连到他霁月光风的形象,所以全部禁足府中。
若有人去问,他定会说为了保证她们“安全”,把那些姑娘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会不会,也是其中之一?
是啊,他都快忘了,这姑娘是表小姐,无论她自己是否知道,实则都是裴言昭的后院储备罢了。
思及此,他莫名有些烦躁,当即拧眉压了下去,眸光幽深地盯着眼前的姑娘,唇角忽而勾起冷意。
这也是寻常事,裴言昭袭爵,整个侯府都是他的,包括这位姑娘。
裴言渊不愿去想,强硬地把这些念头暂且逼走,俯视着这姑娘柔顺的发顶,悠悠道:
“你想出去做什么?”
“买买些布料而已。”
林知雀生怕他拦路后一口回绝,心都提了起来,现在听他只是正常问几句,暗自松了口气,反倒没那么不耐烦。
若是在之前,她定要恼恨地想,关他什么事儿!
“你用这点银钱买布料,怕是只能做荷包吧?”
裴言渊十分自然地接话,仿佛当真只是看到她干瘪的钱袋后,似有似无地打趣一句。
实则,他早就看明白,这姑娘原本就要给他送荷包,无论有多少银子,只用得着这么多。
他故意挑破几分,就是想试试她的反应。
话音未落,林知雀蓦然抬首,睁着水汪汪的杏眸,羞恼不甘地瞪着他,把钱袋攥得更紧了。
这家伙,竟敢嘲笑她穷?!
拜托,她之前可是金陵千金,吃穿用度都是最上乘,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甚至不知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
就、就算后面经历变故,家道中落,确实有点寒酸,但也不至于他说的那么窘迫吧!
再说了,他住的竹风院这么颓废,身边还只有个傻子伺候,她起码比他好多了!怎么反倒嘲笑她?
看来这家伙还是那么讨人厌,根本没一句好话,也没必要对他有什么好话!
林知雀愤愤不平地鼓起腮帮子,脸颊有些发烫,赶忙用手捧着降温,很想一股脑把这些话倒出来。
但她转念一想,如今她要出去,而竹风院是他的地盘。
万一她毫不留情戳破事实,裴言渊一怒之下,不让她出去了怎么办?
这可就得不偿失了,没必要争一时意气。
林知雀在心里苦口婆心劝阻自己,努力保持冷静,没有反驳他的话,不甘心地轻哼一声别过头。
只是方才气血上涌,脸颊和耳根还是能看见绯色。
裴言渊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早已料到般垂下眼睫,心底的念头彻底得到证实。
之前他多次暗示和试探,却始终没有点出“荷包”这件事,她也蛮不讲理地追问他的喜好。
现在不经意一提,她就红着脸默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无奈又可笑地摇了摇头,垂眸望着她倔强的模样,不知她究竟在坚持什么。
他已经拒绝那么多次,而她故作听不懂,非要装傻充愣继续靠近,甚至当他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事到如今,他一时竟不知怎样才能拦住她的执着与爱慕,只能顺着她的心意,看似随性道:
“你做的荷包,要送给心上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觉得基本算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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