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桂花糕才长成一副胖头胖脑的模样。
皇帝登基之后还真就?叫人捞过清明池的锦鲤清蒸,尝了个味就?罢了筷子,可惜长成那么个肥硕模样,肉一点也不好?吃。
偶尔他也会想起玉真夫人的闺名,平宗亲赐的道号,宫人也只称她作夫人,楚王在私下无人处唤她阿瓷,只是?不知是?哪个字。想来女儿家的名讳也不过是?那几个字,倘若是?善也爱也的“慈”,倒真有些?名不副实。
后来他才知,原来那个字是?“君家白碗胜霜雪,急送茅斋也可怜1”的瓷。他想起萧沁瓷从后颈到指尖的柔润色泽,那一片明晃晃的白,果然同这大邑瓷碗的霜雪颜色不相上下。
人如其名,是?个好?字。
算来至景惠十五年已?过去了三年有余,皇帝至今却仍能回忆起萧沁瓷在秋景中冷淡的背影,袖间?蔓延出去的一片白直晃人眼,让他无端想了多年。
今日皇帝见萧沁瓷喝药时?又下意?识地提起她不喜欢吃桂花糕,才知他原来半点也不曾忘。一盒桂花糕而已?,叫他记了这许多年,至今仍是?意?难平。
皇帝盯着那碟梅子看了半晌,拈起一颗尝了尝味道——果然还是?太甜了。他不重口腹之欲,也不喜欢这种酸甜口的蜜饯。
“给寒露殿送去吧,以后每日一碟,让她喝了药再吃。”冯余端着碟子正要退出去,又被?皇帝叫住,“点心每日换个花样,吩咐膳房的人,不要做得太甜。”
“也不要做桂花糕。”
从前皇帝觉得,口味而已?,人总是?会变的,今日喜欢点心,明日喜欢蜜饯,都是?稀疏平常的事。人心也同样易变,今天喜欢了这个,明天又去喜欢了另一个人,都是?平常。朝中重臣于私德上无亏的少,不乏有因后宅中妻妾之争而被?御史台风闻直谏的。
但皇帝从未想过一日自己竟也会如后宅女子一般生出争风吃醋的好?胜之举。
皇帝不怕萧沁瓷的人心易变,太极宫里点心也能做出繁复花样,不喜欢吃桂花糕还可以有桃花糕杏仁糕,日日换着来,总能找到萧沁瓷喜欢吃的口味。
“欸。”冯余应了,准备一会儿就?去嘱咐厨下。
蜜饯太甜,皇帝不喜欢,可萧沁瓷喜欢;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萧沁瓷那样的姑娘,可最后还是?上了心,世间?之事,总是?没个定数的。
皇帝向来未雨绸缪,不管是?真上心还是?一时?兴起,总归是?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算计
兰心姑姑出去的时候正碰上冯余前来送点?心, 立在?廊下同禄喜说?着话,兰心姑姑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处。从前倒瞧不出?来,禄喜这个低等内宦进退有据, 同冯余站在一处也没有那种卑躬屈膝之感?。
她正想着,那?头禄喜已经说?完了话, 接过冯余手里的什么东西,往这处来了。
“那?是圣上身边的冯内监?”兰心姑姑叫住他。
禄喜:“是,冯内监说?是奉了陛下的命来给夫人送蜜饯果子。”
兰心姑姑眯起眼看着那?一碟子青梅:“你给?夫人送进去?”萧沁瓷晚间是不许吃东西的,尤其是这类易发胖的点?心,她正想说?不必送进去了,又想起萧沁瓷方才的敲打,罢了,她是管不住了, 没?地?再?去讨个没?脸。
“苹儿呢?”她问, “夫人让她今夜当值。”
禄喜道:“苹儿去厨下看夫人要喝的药去了,奴婢进去就?行了, 姑姑快去歇着吧。”
他们从清虚观来寒露殿也只?三个人,从前如?何如?今还是如?何,萧沁瓷是个安静的主子, 他们伺候起来也省心。
兰心姑姑顿了一顿, 想说?萧沁瓷点?名要的是让苹儿进去当值, 现下换了禄喜进去难免又会让她以为自己阳奉阴违, 但她也不可能为着这点?不要禄喜进去, 最后只?好道:“夫人在?看书,你进去时动?作?轻些?。”左右萧沁瓷是不想见她, 换谁进去都一样,她要是真开了口反而显得她事多。
怎么就?到今夜这个说?多错多的处境了呢?
“奴婢晓得。”禄喜端了盘子疾步进去。
兰心姑姑看着他走路带风的背影, 恍然觉得自打来了西苑,禄喜虽然也更谨慎了些?,但身上总透着骨子不显山不露水的愉悦劲,只?有极偶尔的时候才能察觉一二,正如?此刻。
什么事这么高兴?
她走了两步,身遭陌生的景物让她有一瞬茫然,想起这里?不是她熟悉的清虚观,宫人的屋舍自然也不在?原来的地?方,好在?宫里?的布局都有定制,她们贴身伺候的宫人得时刻候着贵人召唤,住的地?方都在?相同的位置,兰心姑姑早前跟着西苑的内侍布置寒露殿时便被告知过了,此刻脚下一转,便不陌生地?寻了过去。
今夜事多,直到沾上枕头的那?刻兰心姑姑才陡然放缓了时刻绷紧的心神,倦意一阵一阵地?涌上来,只?是入睡之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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