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榕摇头失笑,他回?京都后一直在京畿营,听说?彦博远考中状元入了翰林,还拜入裴寰门下,为皇姐感到高兴。
他深知彦博远有经天纬地?之才?,姐姐能得这员大将,将来荣登大宝后,君臣相得,必将名垂青史,明君良臣,醴朝何愁不兴。
又想到彦博远那个性子,原先?还以?为他会等到金榜题名后选个京都贵女,求得岳家?助力,扶摇直上。
竟然就这么娶了个哥儿做夫郎,夫夫二人十分恩爱,最初得知的时候不敢置信,缓了许久,还以?为是彦博远伪装出的美名。
直到云渝想要深入灾地?寻夫,这才?不得不信,还真让彦博远改了心性。
这样也好,有点人情味,比冷情之人让人放心,不担心背后突然使刀子。
云修也是个可造之才?,一文一武皆由云渝牵着。
经过这几日相处,他也看出来云渝不是一般后院哥儿的人物,自有一股韧劲在,不缺勇谋,也是个可造之才?……
时间缓慢流淌,月上中天,正?是酣睡的时候。
依照之前的习惯,哪怕是有屋子遮挡,也留了人轮流守夜。
正?是这时,门扉微微启开,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吱嘎”声。
守夜的汉子抬头看了一眼。
有人起夜,正?往屋外去。
估摸着去找地?方?放水。
这点动静没吵醒人,守夜的继续闭目养神,内里却是提着不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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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期榕:看云渝就像看拴狗绳
云修、彦博远:我们就是狗喽
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啾咪[撒花][比心]
屋外树影翛翛, 屋内只有呼吸和入睡后无意识的翻动声。
起夜出去的那人似乎往更外围去了,短时?间内没回?来。
又过了须臾,屋外突然响起仓促的脚步声。
武人警觉, 顿时?惊醒,众人拿起兵刃蓄势待发, 牢牢盯着门?扉。
谢期榕也?被?惊醒, 提枪挪前一步挡在正熟睡的云渝身前。
凌乱的步子在门?前停顿, 一双黑鞋踏入门?内, 众人凝神?屏息, 正欲上前将人制住。
月光透过窗照亮来人下颚,继而整个面目映入众人的眼?中。
紧攥着的刀柄顿时?一松, 守夜之人轻斥道:“起夜就起夜, 见鬼了啊你,动静这么大,轮到你守夜了,进来。”
“真见鬼了。”那人呆着目光喃喃。
谢期榕蹙眉:“何事如此慌张?”
那人回?过神?, 三步并两步跑到谢期榕前:“回?禀将军,属下刚刚起夜走得远了些,遇到一口?枯井,好奇往里?看了一眼?, 那里?头竟然全是尸骨, 深更半夜的一时?惊到, 这才慌乱了些。”
前厅开阔,他有些讲究, 特意找了个藤蔓遮掩的隐蔽角落方便,恰巧有夜蛙跳过,没入藤蔓中不见踪迹。
他放水正无聊呢, 就随着那蛙行动轨迹看去,那藤蔓下面是口?枯井,月光照进去,和里?面的人脸对了个正着。
雨季的雨水光顾了枯井,死尸脸被?泡发,腐烂看不清面庞的肉里?露出森森白?骨,旁边还有小一些的头颅,上面零星还搭着几根发丝。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胆子,寻常死尸见了就见了,但这院子本来就鬼气冲天,又是在放水这种不设防的关头,猝然见了满井的尸骨,没尿到裤子上已是镇静,这不忙赶回?来汇报。
谢期榕拧眉,明日就要进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井里?的死尸明显是有命案发生。
沉思片刻,有了决断。
“现下天黑看不清,等到天明再去查看。”
“是。”
谢期榕吩咐完回?到云渝身边,见他没被?惊醒舒了一口?气,要是被?他听见了这事,夜里?估计就要睡不着了。
不说云渝睡不睡得着,余下的众人心中记挂那些尸体,分了心神?警觉,有屋檐遮挡的地方休息的还不如幕天席地来得安生。
艰难地熬过一夜。
阵阵说不清的浓郁腐烂气息萦绕在鼻腔,往肚腹钻,云渝尚且还在梦中,手不自觉地盖住鼻子,但怎么也?无法将令人作呕的味道拦住。
“呕——”云渝克制不住地翻身坐起,来不及起身就侧头干哕。
将那阵呕意挨过,抬头看向四周,大厅空旷无一人,外头倒是有人声传来,像是在搬东西。
若是要离去,怎么都没人来将他叫醒。
云渝抿了抿唇,把沾了胃水的那块干草拨弄到另一边,起身往屋外去。
卯时?天色一亮,谢期榕点了三人,其余人留守原地,由昨夜起夜之人带着去看尸体。
雨季雨水暴涨,连带经年的枯井也?被?重新灌满了水,将内部?亡魂唤醒,挤挤囔囔地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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