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睡着了,也许他们没睡着。”少年走了过去。头上扎着的马尾松垮垮的,“也许他们在天国,也许他们在地狱。”
他哼着不成调的歌,把一朵皱巴巴的小白花放在了黑漆漆的炭团上。
“伊吹山寻!伊吹山寻!”一只神气的餸鸦扯着嗓子飞了过来,它落在了年轻的风柱的肩头,小脑袋往对方的脸颊上蹭了蹭,“刚刚有个鬼!鬼!在一边看着!看着你!”
“我听见了。”伊吹山寻弹了弹乌鸦的脑袋,惹得这黑羽毛的小怪物不满的嘎了声,才开口道,“胆子也太小了。”
虽然是这么说,他也没打算放过跑掉的鬼。
伊吹山寻抬高脚奔了过去,在原地留下了半个残影。
他的餸鸦差点被他甩走了,扑腾着小翅膀骂骂咧咧的跟了上来。
伊吹山寻追上了惊慌失措的鹤衔灯。
他沉住呼吸,双脚一个使劲,打着旋拦在了鬼的身前。
“晚上好,啊,不对,早上好。”伊吹山寻把刀举起来横在自己的脖子前轻晃两下,“你应该也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跟你说早上好吧?”
鹤衔灯抱紧了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太想战斗,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鬼杀队,但都被他给躲开了。
“鹤莲目大人啊啊!”鬼下意识的向神明哭诉道,“拜托你,让我像以前那几次一样逃走吧!”
可能是因为听腻了千篇一律的诉求,也可能只是神明的恶趣味,或者是因为现在正好是白天,鹤莲目没有眷顾自己的信徒。
眼看着是逃不开了,被逼进死角的鹤衔灯只能缓缓的停在了原地。
他的头发像麦田里喝多了水的杂草一样疯狂的生长,两端翅膀张开,小心的护住被推到头发里的婴儿,剩下的发丝织成了一张小网兜,把那孩子牢牢地锁在其中。
“咕……”鬼向后退了一步,撩开头发的手顺着脸颊滑到了胸口,“真是太不幸了。”
伊吹山寻的刀直指鹤衔灯的脖子,少年轻哼一声,如同一只飞燕,展翅扑向原地不动的鬼。
“风之呼吸·三之型晴岚风树。”
三道风刃呼啸着扑了过来。
鹤衔灯一个侧滚,他躲开了直冲着脖子去的锋刃,脸上却被蹭出了一条血痕。
鬼用手背擦掉了自己的血,舌头卷着红色的血液吞了下去。
他咧开嘴,露出尖牙和长长的指甲,弓着背发出嘶吼声。
“血鬼术·照柿!”
鹤衔灯的手腕上爬出了数根红绳,它们像从皮肤内破土而出的血管,堆在地上弹簧似的拉着鬼跳了起来!
白色的鬼垂在空中,两只手摁住鬓角,顺着发梢猛地往下一刮。
他除了刮破了自己的脸皮,挠断了自己的头发,还发出了一声凄烈的:“蜂介!”
血鬼术很快起了作用,鹤衔灯的头发旋转着编出了一对新的翅膀,这双翅膀很大,可能是因为吃了血的关系,它的羽毛尖尖泛着暗红色,一震动就流转出一道红光。
“想逃吗?可真是少见。”
伊吹山寻握紧了手里的日轮刀,青色的气流顺着手腕环绕着他的全身,吹的他高高扎起的马尾散了架,鸦羽般的头发和卷起的风一起乱舞。
被吹起的头发只挡住了睫毛旁的小红点,并没有挡住风的眼睛,少年嘴角的馋痣动了动,吐出来一团清浅的气流。
“试试这个吧!”
伊吹山寻的日轮刀是找刀匠专门定制过的,不像别人,他的刀是由无数片被打的极薄的猩猩绯砂铁拼凑而成,这些薄如蝉翼的铁片叠在一起,像是鸟羽又像蜂翼,在狂风中发出欢畅的鸣叫。
一条一条的风从刀身上密布的每一片羽毛中飞溅出来,它们像流星一样喷射出来,悬着转着牢牢锁住了一整片天空!
“咯零零零——”
风打散了翅膀,温柔的贴在鬼子纤细的脖子上缓缓磨蹭。
“呲啦——”
好比是热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又如同顺着指甲边缘撕开了一角倒刺,前者烫得守在锅灶前的人一身血点,后者在最柔软的肉里镶进了一条裂缝,都不怎么让人好受。
鹤衔灯哀叫一声,断了翅膀,摔在地上。
他都倒在地上了,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去检查头发里的小孩睡得如何。
“啊没事没事。”他把小孩子从头发里刨了出来,“没摔着没摔着,呼呼。”
他关心着小孩,却忘了关心自己的脖子。
鬼的脖子被风吹着断了小半截,幸好蝶子及时出现,把闪烁着的蓝色光团塞到了那片模糊的血肉里。
蝶子是想修,可伊吹山寻不让,他架着刀卡在鹤衔灯脖子上,压着人家的下巴抬高了鬼的脸。
“恶……鬼……”伊吹山寻走上前,语气温和而疏离,“你应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鹤衔灯被迫直起身,他半跪在地上,头发凌乱衣着褴褛,手里还抱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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