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昭黎又拿出沈正天留下的账簿,上头都将孟絮贪污的各类物品记下来了,还有几纸口证,乃是渝州其他有关联的大臣所言。
皇帝翻了翻账簿,着重看了看昭黎标出的,还有她折起来的几页。看完后他脸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样子,又拿起那几纸口证问道:“这是什么?”
“回皇上的话,这是渝州其他同家父有政治生意往来的叔伯们的口证。”
“你的叔伯?”皇帝冷哼一声,随即道,“你的叔伯,若是同你串通一气,朕该如何判断?”
谁知昭黎却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他们不会跟臣女串通一气。”
“哦?为何?”这话倒让皇帝起了疑问。
昭黎不紧不慢道:“臣女曾在家父被带走后第二天便去寻了数位叔伯,只有郑大人愿意见臣女,其他几位叔伯那里臣女都吃了闭门羹。有几位叔伯甚至直接遣人将臣女撵了出去,故此臣女便知他们不会与臣女串通一气。”
“那后来他们又是如何肯帮你口证了?”
“是镇国威武大将军,便是臣女的公公所助,时家在渝州得人心,那些人便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帮了臣女这个忙,而非串通一气。”
“照你这么说,沈正天沈昭阳他们,都是冤枉的了?”皇帝边看那几纸口证边有些玩味地问道。
昭黎再次叩头道:“是,臣女的父亲和兄长都是被冤枉的,铁证在此,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这回没答她的问题,反而询问别的大臣:“众爱卿可知,孟絮今日怎的没来上朝?”
“启禀皇上,老臣昨日还遇到了孟大人,只是到了夜里,便听闻孟大人染了风寒,想必是在家中养病呢,故不来觐见。”一位看着得年逾花甲的老人站出来说道,声如洪钟,一派正气。
陆大人闻言冷笑一声:“养病?实属可笑!”
“启奏皇上,老臣斗胆,请皇上差人去将孟大人请来,当面对质,若此事当真,那孟大人便是畏罪潜逃,若为假,那孟大人便是罔顾朝廷,罔顾皇上,还请还沈家一个公道!”言罢,陆大人边一同在昭黎一旁跪下。
“爱卿所言极是,那便如此,”皇帝瞥向身旁,“祝子和,差人去把孟絮请来,若他还称病不见,便是抬,也把他给朕抬来。”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
皇帝正过眼来道:“你们都且先歇一歇,一直跪着,怕是身子也都吃不消。”
“谢皇上恩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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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怀瑾马上扶了昭黎站起来:“怎么样?”他颇有些心疼地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额前碎发,“还吃得消吗?”
昭黎只是轻轻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越是见她如此,时怀瑾越觉心口烦闷阵痛。他想不明白,沈昭黎身体里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在经历了险些灭族的情况下,还能支撑着她一直走到现在,甚至连短暂的情绪崩溃都不曾有。
她也不曾坐下,只立于长廊一侧,一身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仍旧站得笔直。又看见其耳畔的碎发都已被汗水浸湿,顺着往下滴水,一滴滴落入肩头,洇染了肩头的红痕,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灼人的疼。昭黎一张脸上不管是血污还是汗渍,还有沾到脸上的灰尘,一道一道的,都同白生生的脸形成极明显的对比,饶是如此,仍难掩国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撞钟的声音渐起,昭黎本不住地流的汗水血水也都干涸了。站得双腿膝盖酸疼,脚底发麻,才终于听见有人来报——
“报——!启禀皇上,孟絮孟大人已带到!”一侍卫赶头里先进了金銮殿,其后跟了二人,一人是方才去传人的祝公公,另一人便是孟絮。
直到如今,昭黎才算见了此人庐山真面目——
一头花白的头发,一双眼睛眯着,面色蜡黄,似是日夜纵情声色导致。身体相较来说很胖,想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这一身的肥肉自是吞了不知多少不该得来的钱财粮食。一想到便是此人害得沈家全族被关进大牢,身子弱的老人孩子已死于牢中,染了风寒的父亲也日渐体弱,若不是如此,昭黎也不会出此下策。
而族中所有人的悲哀全是眼前这人所致,昭黎不觉攥紧了拳头,双唇紧抿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要将其盯出一个洞才好。
那孟絮明显是感受到昭黎的眼神了,却只是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参拜:“老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絮只等皇帝让他免礼平身,谁知等了半天也没半点动静,便觉奇怪,想抬头看看却也是不敢。
正在孟絮踌躇之际,皇帝终于开口:“孟絮,你可知朕今日不顾你病体,宣你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悲,更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是孟絮大概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却还是回道:“老臣不知。”
只见皇帝冷哼一声,一把将方才昭黎呈上去的血书扔了下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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