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睿咽下嘴里今日味道突然变得甜到发涩的红豆糕,一想到阿琼被抓走的这些时日说不定连饭都吃不饱,口中的涩意又重了几分。
听见陈远轩的话,摇了摇头,阿琼先前说得没错,他们冲上前去也只有被抓的份。
陈远轩心中暗暗咂舌,连听到睿睿这个称呼都没有反驳,看来出的事有点大,表情变得正色。
离孟睿最近的杜知贺见他咽糕点咽得艰难,递过去一盏茶水。
茶水自带的涩意和口中的涩味纠缠在一起,孟睿抿了一小口,就将盛着清汤的茶杯拿在手中不再有动作。
为了避开的几个好友担心的眼神,他垂下视线,正好与茶水上自己的倒影对视上。
杯中的倒影隐隐绰绰,模糊间能看到眉心被砸后留下的红豆糕碎末,红红的一点落在杯子的正中央,浮光掠影间杯中的倒影似乎又变成另一张脸。
“孟睿,茶水不好喝就不要喝了。”杜知贺抬手夺走杯子,杯中的人影化为过眼云烟消散,只剩下房梁雕花的倒影。
室内氛围低沉,孟睿沉默地抬手抹去眉心的糕点碎屑。
杨行借机转移话题:“远轩,看你给人砸的。”
陈远轩摸了下鼻头,接过话:“孟睿,你有段时间不曾和我们一起出来了,今天难得出门,就先别想旁的。”他推着人凑到围栏边:“我们来听听说书的今天说些什么故事。”
另外两人落后一步,杜知贺似是通过陈远轩的话记起些什么,拉住上前的杨行,悄声问道:“孟睿这阵子没同我们出来,是与哪家的小子混在一起?”
杨行顺着杜知贺的话一番思考,隐隐有了印象,小声惊呼:“遭了。”
“话说那侯府的小公子是命途多舛……”
台下说书人的声音和杨行混杂在一起:
“是永顺侯府的那位。”
话音刚落,孟睿本恢复些精神的脑袋忽地低垂,靠在前方的栏杆上。
陈远轩眼疾手快地揪出前者的领子,以防人直接掉下去,导致新的惨案的出现。
孟睿恍恍惚惚地起身,“我还是回家去吧。”
今日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他何止知道,他更是那故事中的一员。
两日前的晚上,孟睿与谢宝琼在侯府门口分别,回府睡下前,他还在计划下次要将谢宝琼介绍给其他好友。
哪曾想第二日用早膳时就从孟思口中得知谢宝琼失踪之事。
“哐当”一声。
调羹砸入瓷碗中,引得一桌人都看向他。
他抹了把嘴,慌忙道:“我怎么不知道?”
“昨夜侯府派人到府上来过问,但你睡下了,就没有叫醒你。与跟着你的人还有马夫确认一遍就回去了。”孟思解释道,又转头看向孟夫人道:“娘,我过会儿去趟侯府看看情况。”
“我也要去。”孟睿连饭也顾不上吃,赶忙起身,让小厮拿身出门的衣裳。
“欸,这孩子。”孟夫人叹了口气,随后和孟思提了一句:“要是侯府找人需要人手,你尽管带府上的人去。”
孟夫人手侧边的孟大人将手中剥好的虾放入孟夫人碗中,小声地建议一句:“夫人,我的官职好歹算半个谏官,让咱府上的人去,会传出站队风声,影响不好。”
孟夫人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拍下,孟大人顿时住了嘴,转而对好大儿道:“思儿,你先将你院中的小厮带上,不够再派人来府上。”
“是,爹。”孟思担心压不住眼底的笑意,特意没有抬眼去看孟大人的窝囊样,转而放下手中的筷子离席:“我先去看看睿儿。”
孟睿和孟思赶到侯府时,侯府外已站着些缉恶司与大理寺的小吏检查周遭。
周遭的街巷则围了圈百姓,个个仿佛不经意般探着脑袋去看悬挂着缉恶司腰牌的小吏办案。
马车难以前行,孟思干脆带孟睿下了马车,穿过人群走向侯府。
距离侯府台阶还有三尺距离时,一头戴幅巾的小吏抬手拦住二人的去路:
“两位是?”
孟思扫过小吏象征缉恶司身份的腰牌,介绍道:
“在下是谢世子好友孟左谏议之子孟思,这是小弟孟睿。”
小吏点点头,提笔在手中的纸上记了几个字,没有为难,握着笔指向周遭:“孟公子也看到了,侯府今日出了事,怕是无空待客,孟公子要不改日再上门。”
孟思还没有出口解释,身侧的孟睿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大哥,那是昨晚我和阿琼一同买的花灯。”
顺着孟睿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吏和孟思都看见台阶的角落立着一盏烛火熄灭的狐狸造型的灯笼。
“原来你就是昨夜和谢小公子一同出去的友人,我有两名同僚前去两位公子府上问询消息,看来是要扑个空了。”小吏恍然大悟道。
说话间,小吏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黄纸,收了笔,手指凝气在纸上落下几个符号。
完成书写后,黄纸表面隐隐有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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