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那么小,怎么装得下?”
“你就那么了解他?”话里还有酸不溜秋的余味。
“嗯……”温照原沉思,“可能也没那么了解。”
“不想跟他谈恋爱?”
“我干嘛要跟他谈恋爱啊?”
余行郡观察他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在撒谎,于是最后那点憋屈终于如气雾般逸散。
他定一定神,把几次三番被自己推倒的人拉起来,往门口方向一拨拉,说“你走吧,让我自己静静。”
温照原不明所以,又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他知道,余先生是个好人,只不过总爱用攻击的方式表达关心。
但正是像今天这样超越理性范围的反应,让温照原察觉了,这个人对自己好,完全不是出自什么计算回报的考量,可能还真是发自一种实在的,天然的好感。
唉,他回到阁楼上,叹了一口气,难道师兄看上去就真那么不正经,那么不靠谱,那么值得警惕吗?
那要是让余先生看见那群奇形怪状神神叨叨的艺术家同学,不得吓得飞到天上去吗?他想一想,就忍不住要发笑。
他换好睡衣,回到窄窄的桌子旁边继续吃香香的麦乐鸡,刚塞进嘴里一块,听到熟悉的“叮”声又响,解锁手机一看,y又约他在粉红川的长桥上见面。
占为己有的冲动
闻小元来到粉红川边,看见跨川长桥的最中间站着一个火柴人,火柴人倚靠栏杆边站着,低头看脚下奔逝的河水,莫名其妙有点忧郁的气息,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肯定早就被热心群众当作轻生自杀预备役扯着手脚抬走了。
闻小元从从传送点开始,跑到y身边,问:“主人,你怎么啦?”
y转过来面对他,沉默了一会儿,头上冒出气泡,说:
“我想跟你道歉,刚刚确实有发泄情绪的成分,以后不会那样捏你了。”
闻小元受宠若惊:“主人,不是说不可以捏,你以后可以轻轻地捏呀。”
y没说话,黑乎乎地杵在那儿,看不见五官和表情,却好似是被不自然的沉默镀上了一层愁云惨雾的光晕。
闻小元觉得不(n)(f)对劲,就蹭过去,主动问:“主人,今天是有不开心的事吗?”
y先生:“其实有开心的事是少数情况,不快乐才是生活的常态,对吧?”
闻小元:“那上班的人确实是这样的。”
y先生:“……”
y先生:“其实我过得挺难的,平时不愿意承认,还想要装一下,但有时候真觉得有点装不下去了。”
温照原看到这段话,心里一沉,嘴巴里的麦乐鸡也不香了,y这明显是要开始深入谈话,大倒苦水的节奏。
他擦擦手,两只手捧起手机,在心理上做好准备,准备接住客户沉重的情绪并予以适当的心灵按摩。
过了会儿,y果然开始大段大段地讲话。
y先生:“我背了很重的债务,是家里人的贷款,必须有足够的收入才能覆盖分期还款的数额。”
y先生:“其实我也知道,平时俭省一点,把钱攒下来,几年后也能提前还一部分,以后月付少了,可以更轻松。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在二十几岁让生活全被省钱还贷这件事填满。”
y先生:“你说,我是不是特虚荣,死要面子,特别可笑。”
y先生:“而且我还是个同性恋,就算真喜欢什么人,大概率也只能做局外人,对吧?”
他敲完这些字,看到闻小元向他发送了一个拥抱邀请。
闻小元:“主人,你这么努力,想要过得好一点儿,完全没有错。你本来就值得很好很好的生活,千万不要这样想自己呀!”
余行郡看着屏幕上的字,自嘲地笑了又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来跟闻小元讲这些,可能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振荡,制约洪水的闸口猛然打开,就很难完全恢复平静状态。温照原走后,那种对自己乱发脾气的愧疚、后悔,平时累积的生活压力、情感上得不到满足的空虚就突然袭来,淹得他咕嘟咕嘟,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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