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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都-人(1 / 2)

上天都,月影沉沉浮浮,层云缭绕。

天穹高远,银辉如水,却无处着落,只在云海间反复折返。那一汪月潭静卧殿前,波光似镜,却看不出倒影,因为那镜面之下,还藏着一轮倒悬的影月。

例如轮转殿下方的禁水宫。

朝日晞立于轮转殿前,与镇守此地的神官低声交谈。

“吾需去禁水宫一趟。”

神官抬眸,神情恭敬打但神色略显迟疑:“朝君此行,所为何事?”

“”,朝日晞抬眸看他,那双眼依旧温润平静,像覆着一层清光的琉璃,不见喜怒:“天魔之事,需问月胭。”

神官听到‘月胭’二字愣了下,也不只是该作何表情,上天都罪人,前任大月掌座,与天魔有着密切的联系,甚至月座镇守天魔不利的事情她似乎掺了一手。

朝日晞要审问她,似乎也合情合理。

只是,这时间不对吧。天魔王出逃已有许多时日,朝日晞现下再找月胭,也无事于补呀。

疑惑在神官心底微微浮动,他也如实所问。

但当神官提到“天魔出逃”时,他的眉心极轻微地一动。那几乎不可察的变化,却像是一道细微的锋芒,从宁静的表面划过。

他立刻意识到上天都的神官没有收到他回传的传讯。

那么……那份传讯,是被截断了?

这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眼神沉了片刻,心底已有答案。能够做到拦截他的讯息而不被他发觉的,他自然也能够猜到是谁。

朝日晞抬起眼,神色重新变得平静如常,语气温润从容:“正因月胭对天魔一族熟悉,吾才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天魔的信息”,话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任何异样。

神官垂首,倒也未起疑,恭声应道:“是。”

于是通往禁水宫的道路就被打开,他随后迈步而入。

进入禁水宫前,他又特意在指尖绕出一缕金光,趁着神官不察,轻轻一挥,光线倏然没入虚空。

脚步一跨,眼前世界骤然翻转——如坠入镜底。

禁水宫,乃上天都之负面。正者为天,负者为渊,一正一反,中间隔着一层似镜的界。正中日月,镜底沉渊。故此处又名近水沉渊,为天都所不容之地。

能被关押在此者,在漫长的天都史中,寥寥无几。

脚步声在空寂中回荡,回声如潜流。朝日晞垂眸望向脚下那倒悬的上天都,心神一瞬恍惚。

会不会,这里即将也是他的归处?

禁水宫自成天地,其气象与天都截然相反。

上天都此刻笼在月影之下,银辉如霜;而禁水宫的天幕却燃着烈焰般的光。那一轮灼阳无风无云,悬于穹顶,光芒刺目,正是为镇压此间囚徒而降下的大日神罚。

而他眼前,那座几乎透明的宫殿,便是禁水宫本体。

甫一踏入,光潮如浪,自穹顶倾泻。整座宫殿亮如白昼,冰刺林立。光在冰面间反射、折射,白得刺目,亮得眼眶生疼,几乎无法视物。

连朝日晞颇感不适,他才欲抬手护目,远处就传出一片哗啦啦的响声,像是什么被暴力击碎的东西,一阵一阵地,脆响回荡在空旷的殿内。

他凝神侧耳倾听,听到那堆噪杂的碎裂声内还夹杂着几声脚步。

冰刺之间,一个人影从通道的尽头出现。

这条通道满是坚硬尖锐的冰刺,根本没有能够有过人的道路,可那人似乎是丝毫不在意似得,直接用身躯硬生生撞开了一条路。

那些冰刺应声而碎,掉落在地上发出叮铃哐啷的碎响,同时掉落在地上的还有零星的一些血水。

来人身形纤薄,一看就是女子。她一身银衣,眼睛上也蒙了一条同色系的布料,即便只见半张面庞,也足以惊艳。

哗啦啦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那人踩着破碎的冰面一步一步走到了朝日晞面前,抱臂而立,打量着他。

柔和,但桀骜不驯的女声响起:“哟,是你啊。”

话音甫落,禁水宫的光源骤闪几下,随即熄灭。

刹那间,天地重归黑暗。

“你这是?”

这座透明的宫殿在失去了光源的照耀下,迅速沉入昏暗,那些冰刺变成了一颗颗尖锐的黑色剪影,不断地挤压着这块失去了光源的空间。

月胭缓缓揭下蒙眼的银布。那条柔顺的布料在她指间滑落,轻轻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她抬起眼,凝望着黑暗中立着的那道身影。

璨目如朝晖之光的大日掌座,温雅、克制、仁和,又是得天独厚的大日清净骨,上天都的脸面,与从前相比,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可最不一样的是,他竟然解开了大日对她的禁制,这可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月胭指尖微颤,能感觉到封印松动后的气流在身体中流动,血脉重新苏醒,元力在经络间涌动,带着久违的生机与轻微的灼痛。

失去了大日的神罚,她的功体就算是解开了压制,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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