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瘦,是你壮了。”
丹枫抢先出门,应星拿着铁片和小锤跟在后边。两家只隔了一堵墙,景元本来就在门口站着,直接扑进丹枫怀里,头顶蹭着阿姐的胸脯。
“猫崽子倒是长高不少。”应星伸手比划,景元嘟着嘴说:“我已经九岁了,不要再叫这个小名好不好?”
或许所谓的贱名好养活只是为了满足部分大人想看自尊心见长的孩子着急跳脚的心理?我们不得而知。至于应星打算把招惹他的行为贯彻到底:“等你和我一般高再说吧。”他长手长脚,已经自顾自进厨房去了。
“阿姐,元元不喜欢应星。”
“那元元也给他起一个外号叫回去?”
“他叫我什么都行,可是他让你伤心了。”
“我没有许是昨夜没睡好有点累吧。”
人非草木,说没有伤心只是给自己安慰。那个不存在不可说的孩子就像梦一样转瞬即逝,留下的仅有胸口的胀痛,现在那里也干瘪下去了。当时的丹枫还不知道什么是激素,他只是被生理变化裹挟着自然而然地悲伤。落水的时机恰到好处,仅有的一点优柔寡断在冰冷的河水中变成了坚硬的决心。当下的锐痛已然消失,被刻意封存的记忆却在应星出现时海潮般铺天盖地袭来,居然到了控制不好脸色的地步,还被景元瞧见了。
小孩子和山上的竹子一样,给一点点阳光和水分就往上长,再过年,景元就也长成半个大人了。
应星出来的有点晚,熟练的铁匠补一口锅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不质疑应师傅手艺的前提下,便是有其他事绊住了他的手脚。
“你说阿枫也掉到那条河里了?”
“他运气更好,被救上来了。只是发了几天烧,人没什么大碍。”
“”
“正好今天你人来了,有些事不妨说清楚。你们俩怎么闹,我不想管,只要不整出人命就行。景元虽然不是我亲儿子,也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丹枫年纪小,你跟他一样什么都不懂?等他长大了你们怎么办,三个人一起睡?”
“我和阿枫谈谈。”
“景元,来帮忙拔猪毛——”
镜流把景元叫到厨房。应星出去找丹枫,他正在给火炉里加炭,拿一根长长的烧火棍捅几下,橙焰就窜起来,火光下青年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他站在丹枫背后,轻轻环住单薄的肩。哪怕穿着冬衣,丹枫依然是纤细的,甚至因为衣服的厚度显得露出的手腕更细了。他感到怀中人明显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把棍子放到一边。
他觉得自己是有义务先开口的,话到嘴边却显得不那么友善,有点咄咄逼人的,像妻子埋怨在外的丈夫受了伤也不跟自己说,但是挂着面子而语气冷硬。
丹枫掀起眼皮,道:“跟你说了又能怎么样?”
“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永狩原那边有脾性刚烈的媳妇背着丈夫去民政局要离婚,婆家不同意这事也办成了。而且我无父无母,你跟上我必不会受委屈。”
“可是母亲对我很好。”
应星想起镜流的样子,一时讷讷无言。
“还有元元元元该怎么办呢?”
“你要是喜欢他,我们就带他一起住。他要上中学上大学我都供得起,等他成人了再另说一门好亲事。”
“”
“说句话啊,丹枫。”
“别抱我那么紧,给人瞧见了不好。”
“这里哪有别人给我句准话好不好,定个日子,我们去扯证。”
“再说吧。”
丹枫挣开他的手臂钻出来,影子摇曳着逃走了。应星叹口气,知道不能把人逼太紧,在堂屋遇到了景元,小孩鼻尖和眼圈红红的,瞧见他也不说话,低头继续写习题。这小子还在生闷气,应星听到铁门在背后合住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又一次叹气。
把工作间的炉子升起来,他才想起小锤子还在镜流的灶台上放着。凡是有一技之长的人,尤其是做精细活的,趁手的工具都不会借给别人用,比如理发师的剪子药师的秤。于是应星立刻灭了火,连院门都没带上就去敲隔壁大门。
无人应答。
景元其实是到了门口的,从门缝里瞧见灰白头发,就掉头走了,跟镜流说是风刮的太大,外边没人。
这边应星急的厉害,一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回到自家院子的东墙下边转了两圈,反应过来时已经翻过墙站在杏树底下了。他目标明确直奔厨房,里头没人乌漆嘛黑一片,便从兜里掏出火折子点上,可是锤子不在那里。原来是镜流顺手放堂屋等明天给他送过去,但两边互不知情。
总之等他费了番功夫找到宝贝锤子之后,没有走大门出去,选择原路返回——天知道工匠的脑子为什么那么直,如果再给应星一个机会,他绝对不会图省事翻墙。因为当他腰上挂着锤子熟练地从那个缺了几块砖的墙头下来时,自家的院子里有个人。
北风呼呼从洞开的门里灌进来,村里的高大娘扶着铁锨抬头看他。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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