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练习走路的时候,挑的皆是行止不在的时候。她已经够狼狈了,不能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行止面前更狼狈下去……
行止不在的时间越来越长,早上吃了早饭便不见人影,沈璃也日日不停的练习着四肢,但筋骨的恢復速度哪是她强迫得来的。
这日沈璃视觉没有恢復,她摸着桌子走,待走得累了,想倒点水喝,摸到了桌上的茶壶但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并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用尽全力想握紧壶柄,但却始终使不上力。
比恢復走与跑更难的是恢復手指的灵活度,那些细小的筋骨恢復不全,拿一个茶杯,握一双筷子,比走路跑步更加困难百倍。
沈璃此时有些陷入了执着,她拼命的想握住壶柄,但却一直无法成功,若是如此……若是如此,她以后还如何握得住枪,如何护得住族人,手臂一碰,将旁边的茶杯碰到在地,碎裂的声音如此刺耳。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璃心中有怒,一拂手,尽数将桌子上的东西皆拂了出去:「滚!」
门打开的一瞬,茶杯摔在门框上,碎裂的瓷片擦过来人的眉骨,血液立时淌了出来。
而行止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两步迈上前来,一把揽住快要摔倒的沈璃,将她扶到床边坐好,埋头的一瞬,眉间的血落了两滴在沈璃的手背上,看不见的时候,她的触觉总是比往常更灵敏一些。待他转身要去清扫屋里别的碎片时,沈璃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行止回头看她,沈璃嘴角动了动,却一直没说出话来。但拽着他手的手只越来越紧,一丝也不肯放开。行止索性在她面前蹲下,微微仰头看她:「怎么了?」
沈璃默了许久,扭过头,微微耷拉了脑袋:「伤……伤到你了……抱歉。」
知道今天的沈璃看不见,他在她跟前轻轻笑开:「没事。」
饶是他如此应了,沈璃也没放手:「身体原因……我最近有些急躁。」
「嗯。」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不知多久后,沈璃鬆了一只手,摸到行止的脸,伸出食指在他脸颊上戳了戳:「伤的这里?」
行止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胡来,也不给她指个地方,只笑眯眯的回答:「不是。」
「这里?」
「不对。」
「这里?」
「也不对。」
察觉到他好似在玩自己,沈璃微微一怒,狠狠一戳:「这里!」指尖湿润的感觉传来,但听行止一声闷哼。沈璃收回了手:「抱歉……插到你眼睛了……」
行止一声嘆息,握住了她的手,放在眉骨上:「是这里。」
血好像流了不少……沈璃问:「痛吗?」
行止默了一会儿,点头:「痛。」像被快刀割过一样,凉飕飕的痛之后又是火辣辣的痛,一如心里的感觉。
沈璃沉默下来:「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
「不用控制。」行止轻声道,「在这里,不用控制。」他想让她能肆意妄为。
发了通脾气之后,沈璃冷静下来想想,强求无用,她每天还是坚持练习,但却不再那般急功近利了,如此练下来,身体倒还恢復得快一些,而她的五感时好时坏,在没有触觉的时候,她便着重于视觉听觉,没有听觉的时候她的嗅觉便被锻炼得更加敏锐,不久下来,五感倒出人意料的均有提高,这对沈璃来说,倒是塞翁失马了。
终是有一天,沈璃不用扶着椅子桌子,自己也能稳稳当当的走路的时候,她突然想去外面看看,在毫无预计的情况下,她推开门,一步跨了出去。
便是这一步,让她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行止,他什么也没做,以一个海边青年的模样站在阳光里,静静的与她打了个照面。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一直用他的方式无声的陪着她。
「我饿了。」沈璃如是说。
「我煮了鱼汤。」
很普通的对话,却让人心窝子也暖了。
自那以后,沈璃生活全能自理了,行止便当真离开了院子,他早上早早的做了早饭放在桌上让沈璃起来吃,自己便收拾收拾当真与附近渔民一同出海打渔去了,中午的时候又独自折返回来,提着早上打的鱼,架柴烧火,给沈璃煮上午饭。
在沈璃嗅觉恢復的时候,总能嗅到他身上有海的腥味,只是与初始那种味道不同,那时他身上尽是海风的味道,不掺杂半点鱼腥,就像是他在海上閒着吹了几月的风一样,而现在身上什么味都有,咸味,鱼腥味,血腥味……
他是很认真的在做一个渔民……
就像他投胎成凡人一样,虽然带着天界的记忆,但他也只专注着做那一世凡人该做的事。
如此随遇而安的心态,着实让沈璃佩服。
沈璃近来閒得无聊,早上待行止走后,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觉得实在没意思,索性迈出了院门,想去看看附近渔民素日到底是怎么劳作的,她现在还走不快,所以当她走到最近的一个渔村时,早上出去打渔的人已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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