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得知他们夫妻过得不好,鱼倾衍心下暗喜,有种仇恨得报的快意,可又短暂消逝,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受苦了。鱼倾衍想过要去接她回来,得到的却是她一句滚,怒火很快代替了理智,他希望她在外面吃尽苦头。
明明她想要的,哥哥都可以给她。
鱼倾衍看着鱼徽玉喝了他给她盛的排骨汤,连自己都不可察地笑了。
鱼徽玉吃的差不多了要走,鱼倾衍问她明日想吃什么,鱼徽玉说了句“都可以,你都没怎么吃,不要那么多菜”。若是鱼倾衍能像今日这样不说责备的话,她不是不能忍受和他一起吃饭。
从鱼倾衍院里出来后,鱼徽玉往回走,听到前面有动静,她站住脚,看着对面的人走过来,没有躲避的想法。
侍从在带路,他面色如常,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冷淡,直到看到她,他眼睛像是亮了一下,脚下步子跟着变快。
月华落在他的白衣银冠,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只是第一次见面时,他不会主动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鱼徽玉觉得好笑,“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这里是她家,她在此处再正常不过。倒是他夜晚到访,才是不正常。
“朝中有公务,要来一趟江东,应该会在江东待上一段时日。我与你兄长共事,他嫌官衙人多眼杂,不免要过来谈论正事。”沈朝珏自顾自地说,鱼徽玉静静看着他。
沈朝珏对上她平静的目光,一时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要离开的动作。
“我们能谈一下吗?”
“随便,他就在里面。”鱼徽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个,他要谈公务又无需经过她的同意。
“不是。我说的是‘我们’是我和你。”沈朝珏道。
你我兄妹
月光像被定住,白得像纸。
“你要说什么?”
一高一低的身影被拉长,明明是沈朝珏说要与她谈谈的,可二人走了有一段路了,他还没开口,鱼徽玉忍不住先问了。
“你当时与我和离时说的因为我位卑是真的?”沈朝珏思索再三,终是道。
“不是。”鱼徽玉轻笑出声,“你真信了?”
恨来恨去,躲来躲去,她累了,比起恶语相向,鱼徽玉觉得两个人这样谈开没什么不好。恨的恨是相互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倒是希望因为这个。”沈朝珏看向别处,轻声
道,“我现在是左相了。”
“真的不是这个原因。”鱼徽玉想不明白,他这么聪明怎么会把这种话当真。
“那为什么?”
“沈朝珏。”鱼徽玉停下步伐,她叫住他,盯着他漆黑的瞳孔,“你没觉得累过吗?不是指我们过得那些日子,是我们的相处,你不觉得累吗?”
沈朝珏哑然,嗓音干涩,“我知道你的难处,也知道你过得痛苦,我想让你过好的日子。”
就像成婚那晚他答应她的,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惜他们熬不到这一天到来。
“这样的日子我在侯府拥有过,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我想要一个人可以陪着我,一个可以听我说话,可以陪我吃饭,会在意我的感受,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没成婚前,沈朝珏每样都符合,日子到最后,他很难做到这些。
“在困难无助的时候,我多希望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够了。很难吗?难就和离。”
以前她喜欢他骨子里看不上任何人的清高,心疼他无怨无悔背负家族复兴的蛰伏。最爱沈朝珏的时候,她想过,哪怕他被砍成残废,她也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一辈子。只要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她觉得很幸福。就算她心里恨沈朝珏,再见到一心一意爱过的人,难免会想到在一起过同甘共苦的那些日子。她人生中,没有遇到过第二个像沈朝珏这样的人。
“以前是我万般不好,你要怎么都是应该的,我都愿意弥补。功名利禄我都不要了,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沈朝珏声线低哑,他想抱她,又怕她对他生厌,只能隔着短短的距离看她,长指在袖中攥拳。
十七岁就与她相识,后半辈子还那么长,他一心不想与她分离,其余的什么都答应。
鱼徽玉伸出纤手,沈朝珏以为她要打他,没有闪躲,而她只是轻轻抚去他面颊的泪。
“这不是你和沈氏二十年心血换来的位置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鱼徽玉声音轻柔。“我们都放下吧。”
鱼徽玉这样想着,胸口却闷闷的。
他是真心实意对她好过的人,她知道过他的心意,只是他不说,她就当不知道。
她试过严词拒绝,但不管用,后来发现温柔比愤怒奏效,后者是让自己心烦,前者是让对方内疚。
不论是对沈朝珏还是鱼倾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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