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没时间了似的。
可郁昶的反问却明显让他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
为了大道,为了苍生,为了九重天、十方地。片刻的沉默后,句芒答道。
郁昶显然不吃这一套,略显不耐地刺道: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
只独独不为了她自己。句芒接着说。
此言一出,便纵是郁昶也没了性子,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但是,倒像是文玉会做得出的事情。
千年之期一到,我有去过沅水河底,本想依照约定将你放出。
句芒小心仔细地在纸面上刷着桐油,似乎生怕出一点差错。
可是定元锁对文玉的陨落有所感应,惊自己封住了神识。
但他同郁昶说话的态度就随意了好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轻描淡写。
那是文玉的法器,我亦无法随意操控。
只有在提到文玉的时候,句芒的面目才会变得格外温柔,她并非轻易失信之人,若非出了差错,定然也会依约前去见你。
难怪,难怪一千年的约定到时,文玉却没有现身,原来是陨落了吗?
我别无他法,只能等到文玉在江阳府时,引她去沅水河底。句芒停下手上的动作,半垂着眼眸不知在考虑什么,想必你与她的万般造化,自在其中。
郁昶目光定定,从他的话中觉察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如此说来,句芒早知文玉会出现在江阳,就连何时会到沅水河畔也在他掌握之中。
对于他的反应,句芒倒不怎么在意,你今日能站在我面前,就说明我猜得没错。
这次的桐油上的太厚了,倒显得笨重,不过厚点也好,厚点兴许能留用很长时间。
你还真是心怀宽广。不知为何,郁昶这话中冒着一股酸气。
他本当这位句芒神君只是文玉的师父,可如今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人在文玉陨落之后,将人收入春神殿做弟子,那之前呢?他们是什么关系?
那头郁昶还在暗自盘算着,这头句芒便已开始编织流苏了。
听到他这话,句芒似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只是极轻极浅,让人难以注意。
心怀宽广?实际上他度量小得吓人。
当年阿玉救人也便罢了,此为度化终生之举,他无话可说。
可她还以自己练就的第一把神器定元锁相赠,着实让他吃味了好长时间,才勉强调理好。
我这么做,只不过是遵照她的心意。句芒不欲多言。
若非阿玉的嘱托,他不会同郁昶说这么多的话。
郁昶思量片刻,带着些许他自己也没能察觉的雀跃问道:你既然知道从前的事,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现在的她让她也想起来。
定元有重聚神魂之效。句芒终于停下手,目光如炬地看向郁昶,你就没想过为她戴上?
这话如一碰冷水当头浇下,教郁昶沉默的同时也冷静下来。
他想过的。
在文玉抛下他自顾自便从轮回司请辞,回了春神殿之时,确实曾想过让她戴上定元锁,看会否想起什么,看此文玉到底是不是彼文玉。
只是,他舍不得。
他不知这么做对不对,也不忍心用猜测怀疑的眼光去对待她。
在往生客栈相伴的百年来,答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是着急上火,被冲昏了头脑。
句芒只一眼便看穿了郁昶所想,其实他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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