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原本想说她并不畏惧火光。
她的原身虽然是一株碧梧,五行属木,可她却并不怎么怕火。
五行相克却也相生,更何况区区凡间之火又能将她如何?
不过话说出口,她才发觉险些露了破绽,说不准宋凛生只是看今日干燥才如此嘱咐于她。
言罢,文玉忍不住偷偷拿眼角瞄着宋凛生的神色,企图从他的面容上看出些什么来。
很可惜,她一无所获。
宋凛生俯首垂眸,眉眼之中温柔尽显,似乎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掀起什么波澜。
嗯。宋凛生轻轻颔首,那便好。
兴许,真的是他多虑了。
四目相对之间,宋凛生的话音落地,文玉也不曾出声,两个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谁也不曾动身。
宋凛生
小玉
似约好了一般,两人一齐出声,却又在目光触及之时,双双别开脸去。
文玉紧咬着下唇,笑意却仍是忍不住从缝隙间漫出来。
宋凛生亦是如此,却比文玉更洒脱磊落些,弯弯的唇角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况且,他也无意躲藏。
洗砚的视线自他二人之间穿过,不过片刻便自觉地背过身去。
平日里同公子没大没小地嬉笑也就罢了,关键时刻,他可不敢叨扰。
文玉见洗砚的动作,面上更是热得一塌糊涂,只能轻咳两声佯装不在意,而后壮着胆子转回去,却正见宋凛生恰巧与她对视。
你、你先说。文玉一手抱着房契,一手扯了扯宋凛生的衣袖,怎么了?
我有话想对小玉说。宋凛生眸光闪烁,有奇异的光彩流动其间,我
文玉抬头望了眼天色,如今日头正好,她却恍然有种已然入夜的错觉。
否则,这漫天的星辰怎么会落入宋凛生的眼中?
有什么话,你你说就是了。文玉掩于衣袖中的指尖蜷缩着,甚至忍不住用指甲扣住掌心。
她能感觉到细密的汗珠将手沁得油浸浸的。
文玉不由得再次望向天幕,是日头太热了罢?
宋凛生睫羽轻颤,心跳也快漏掉几拍,他垂眸直视着文玉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头才好。
昨夜兄长与他辞行之时,将父亲母亲的意思说与他听,大致便是说旁的都好说,只要他真的做好决定,那阖家上下都遵从他的心意。
他甫一听见,便欣喜地整夜不曾合眼。
原本想要连夜去观梧院寻小玉,可又碍着诸多顾忌,不便前往。
可如今
宋凛生眉眼弯弯,心中亦是荡漾。
如今,也不算晚。
小玉。
宋凛生抬袖握住文玉两手,在指尖触及文玉掌心之时,以指腹为其拭去其中的湿润。
或许此刻不是时候,场合也不太对
宋凛生话音一顿,转眼扫过相对的青山和流淌的沅水,以及躬身稻田之间正忙碌的人们。
原本,他应该选个寓意深刻的日子,再精心打扮一番,在花前月下、繁星满天之时,再说与小玉听。
毕竟今日,不过是立秋之后,最寻常的一日,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不是特别,可以创造特别。
他和小玉在沅水畔从秧苗青青到稻谷橙橙,在此处共同忙碌了多少个日夜,又耗费多少精力、洒下多少汗水。
往常总是他在堤坝上奔走,小玉在医庐里忙碌,江阳的每一个晴天雨天,他们都曾一起度过。
这是他们共同努力和耕耘的江阳府。
宋凛生眸光一动,唇畔漾起满足的弧度。
他忽然觉得,时机很对,场合也很对。
我是想说
宋大人!远远的一声传来,似乎有人撩起衣袍正匆匆往此处赶,宋大人的兄长可送走了?
突如其来的呼喊将宋凛生未完的话语打断。
文玉心中一空,她说不准心中的期盼究竟是什么,也不知此刻是失落更多还是紧张更甚,只好茫然地转眼循声望去。
那人身形虽尚有些距离,却不难看出是穆大人,毕竟其清朗畅意的话音并非人人都有。
这声音文玉熟悉,那日日与穆同一处公干的宋凛生自然也不陌生。
宋凛生的话堵在喉头,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好无奈地沉默下来。
狂乱急促的心跳在他耳畔回响着,就连呼吸也没了分寸,原本正接近失控的自己忽然被穆同叫住,令这样无序的状态忽然有了一个终点。
宋凛生说不好心中是憋闷还是庆幸。
或许他是应该挑选一个特别的日子,再准备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才好。
看来是,天意如此。
宋凛生半阖着眼眸,有些许的黯然划过,不过也只是一瞬之间,他便在穆同到之前敛去心神。
眼见穆同距离此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