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所松动,只是他仍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周乐回离开的方向,沉声答道:
彦礼多谢文娘子指教。
静默片刻,闻彦礼颤抖着起身,动作间衣衫翻动、鬓发飞扬,却不扰其目光坚定。
乐回,我只说最后一句。
我今日所言不是情急之下,也并非形势所迫。
你让我回上都,是想知道我会否再次流连忘返,我会有答案的。
我会证明,一切皆出自本心。
言罢,闻彦礼眼睫颤动,落下泪来。
他深深地望了最后一眼,万般不舍地往后退了三步,而后转身辞去,步履匆匆却坚定地离开。
文玉眨眨眼,看着闻彦礼的衣衫消失在转角处,旋即她便望向窗外
那半掩的竹帘漏出的缝隙里,正能瞧见闻彦礼孤寂傲然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只身去,自此分两地。
文玉凝眉,原本同行的人最终还是走向两头了。
她心中茫然,也说不准到底是什么滋味。
若论先前闻公子那番行径,落了今日的下场,她该拍手称快才是。
可文玉一默,只觉得憋闷。
时候也差不多了,闻公子身上的失心咒也已经解开,她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文玉心中叹息,预备起身作别。
文娘子见笑了,今日招待不周,乐回改天再向娘子赔礼。
只是她尚未开口,周先生的声音先她一步却顺着墙根转出来。
文玉一愣,此言仍是那般礼数周全,只是其震颤的尾音却令人难以忽视。
周先生她哭了?
文玉眉心蹙起,略有不安,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出声安慰一番。
不待她抬步上前,却叫人一把拦住。
文玉顺着衣袖往上看,郁昶面色淡淡地同她对视着。
郁昶见她一双眼扑闪着看过来,心中一顿。
想起从前再看看如今,她法力修为尽失不说,似乎还变得极为蠢笨
郁昶沉默,却并未收回手。
文玉眨了眨眼睛,又去看另一侧的宋凛生
宋凛生无奈地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既如此就听宋凛生的罢。
文玉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那可说好了!周先生,还盼下回能与你吃茶呢。
你一定要珍重。
凡人寿元短暂、天命不永,若是一味沉浸从前,又如何过好当下。
一墙之隔的那头无人应答,唯余低低的啜泣声。
文玉眉间忧色忡忡,却只能转身离去。
一路上文玉屏息凝神、沉默无言,直至出了闻道书舍的正门,又从门前的石阶上匆匆下去。
文玉这才抬首驻足,呼出一口浊气。
郁昶抬步跟在文玉身侧,宋凛生则落后些许回身扣上门环。
眼前的古树高大葱郁,生得极其繁茂,层层叠叠、交相辉映的叶片之间,有点点青阳洒下在她身上缀成破碎的光斑。
文玉不禁抬袖遮住双眼,却又不愿闭目躲避日光。
日光不可直视,人心也是一样。
这般想着,文玉也并不急着动身,只驻足原地。
待宋凛生跟上来,文玉才怅然若失地问道:
宋凛生,你说闻公子会重回上都去吗?
上都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文玉心中疑惑,她不曾见过。
可若是上都真如他们所言,繁华万千、富贵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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