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般。
乐回,你听我说,是我私心过重、考虑不周。
上都繁华,是他未曾践行初心,是他有错。
我现今回来了,我不会再勉强于你,不会再将诸多想法强加于你,我不会
闻彦礼。周乐回出声打断,你可知你为什么会重回江阳。
闻彦礼闻言一愣,似乎真的思索起来。
片刻之后,他目光灼然、言辞恳切,继续说道:我我大病一场、久治未愈。
回想起那段可以用癫狂二字概括的时日,闻彦礼并不感到介怀,也丝毫不觉有什么难为情之处。
正是那些时日,他才忽然明了
在他心中,究竟什么才是最紧要的。
从前,他总以为考取功名、报效国家才是男儿立身之本,是以他发奋读书、应试春闱,总觉得要在上都大展拳脚、建功立业。
可他现在才懂,报效国家并非只能在朝堂之中。
若如乐回一般,从细微之处、从根本之处着手,开设学堂、广纳学子,又未尝不是以身报国之举呢?
是他好高骛远,是他利欲熏心。
许是人在病中,我明白了许多事。闻彦礼目光坚定、言语铿锵,我身归处、我心归处,是江阳府,而非上都城。
此言一出,文玉和宋凛生皆是转眸抬眼,似有触动。
只是周乐回却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并无嘲讽挖苦,而是纯粹的、清醒的笑意。
若是没有这场大病,又当如何?
想必是继续心安理得地做他的探花郎罢。
周乐回冷眼瞧着面前的闻彦礼,等待着他的答案。
她并不疾言厉色,更无声嘶力竭,这许多时日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实则周乐回并无强求闻彦礼之意,却也不想平白担上他为她回头的虚名。
我自是闻彦礼匆匆出声,可话说出口之后却又猛然收住,没了下文。
他从不假设尚未发生之事。
若是没有那场大病,又会如何,他并未细想过。
如今若是信誓旦旦、义正言辞地答话,岂非夸口?
他心中忽然感到一阵庆幸,幸而有那场大病,他才得以借之认清自己的心、辨明自己的路。
怎么?闻公子不敢回答了?
室内极静,唯有窗前的茶炉子咕嘟咕嘟地沸着,偶有三两风声卷入堂前,撩动丛丛竹影晃动。
周乐回的声音在众人耳畔落下,并无丝毫的讥讽意味,却平静得令人不安。
文玉犹豫的目光极快地在周乐回面上扫过,一时心中复杂。
周先生气量广阔,有吞山纳海之姿,可是毕竟肉体凡胎,如此压抑恐生病痛
文玉心中一叹,无奈地看向另一侧的闻彦礼。
只愿他二人能真的解开心结罢
闻彦礼目光痴痴,很是伤情,似乎没想到周乐回会有此一问。
片刻之后,他才闭了闭目,痛声答道:乐回,我并非不敢回答。
只是尚未发生的事,你我都不必以最坏的打算去揣测和臆想,好不好?
说着,闻彦礼忍不住向前倾身,同周乐回靠近了些。
这场病症让我明白了许多,看清了许多,那我不妨将其视为我认知上的转折点,又何必假设其从未发生?
你不愿说,就由我来说。
周乐回不怒反笑,双眸丝毫不回避地直视着闻彦礼。
若是没有这场病症,你便不会失去神智,更不会几近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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