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什么非礼勿视了罢?
宋凛生勾唇一笑,即便小玉不说话,他也能知道小玉是什么意思,他凑过去,用自己的行动回答着小玉。
文玉和宋凛生同时探头,从那小小的四角缝隙往下看。
一道清瘦却挺拔的身影跪伏于地,杏色的里衣不甚齐整,乌黑的发丝散了一地。
他微微蜷缩着,只露出半张白净的脸庞来。
狭长的凤目半阖,晶莹的泪珠点缀在眼尾,真是我见犹怜。
文玉收回目光,转脸去看宋凛生,拿眼神询问着。
宋凛生触及文玉的视线之后,肯定地颔首应答。
屋内此人确是闻家大郎闻彦礼,不会有假。
他与闻彦礼在殿选之时见过,再加上闻彦礼那极为出众的样貌和身量,他不会记错。
文玉见了点点头,她相信宋凛生。
而后两人又继续往屋内看去
闻彦礼只着单衣,躺在深红的织金团纹样式的地毯上,浑像是血色湖泊里开出来的一朵白梅。
分明是纯白无瑕,却处处透露着妖冶之色。
嘶文玉倒吸一口气,若不是她一早听宋凛生说过闻彦礼的绝佳姿容,她险些以为这闻彦礼是个狐狸精变的了。
回想起在梧桐祖殿见到闻夫人之时,她眉目如画、珠翠满头的雍容打扮、富贵模样。
闻夫人这样的母亲,能养出闻彦礼和闻彦姿这样的一双孩儿,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文玉暗暗咋舌,而后又接着往里看。
闻彦礼的双唇蠕动着,喑哑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
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
他口齿清楚,话音完整,并不像是闻夫人所说的疯癫无状,不能言语。
文玉和宋凛生对视一眼,闻彦礼的话他们二人听得分明,但是对话中这个你,却不知是谁?
你看文玉一手指着闻彦礼,同宋凛生示意。
宋凛生顺着文玉所指的方向往里看,正见闻彦礼稍稍挪动着身子,露出他怀中抱着的一副画卷来。
那画卷上描摹的似乎似乎是个女子的身形。
宋凛生颔首,再想要看得清楚些的时候,却是不能了。
那女子一袭淡色的衣装,直立着身子。
可她的脸却正叫闻彦礼的头颅压住,叫人看不着。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闻彦礼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失悔,我失悔
宋凛生凝神细听,闻彦礼所说的似乎是对某个人的愧疚?还是悔恨?
他说不准这句失悔中间的心绪到底是什么。
文玉一副了然的样子,虽然闻彦礼透露的讯息很少,话也不过几句,可是加上他身下的那幅女子画卷。
文玉就是猜也能猜个大概了。
枝白曾同她说过,世间万事不过情之一字。
父母之爱子。
亲友之相助。
夫妻之共渡。
亲、友、爱,不论什么情感,总归是情,这一点不会假。
这闻彦礼心中,还有一挂念的女子。
虽不知这女子是否与他的疯癫有关,可想必也不会全无瓜葛。
毕竟是胡言乱语之时也挂在嘴上的人。
文玉沉吟片刻,思考着,难不成闻彦礼这个心上人,和枝白一样是个妖精?
天爷啊,这样一来,闻夫人找她来治病,还真是找对人了。
屋内的闻彦礼口中仍是念念有词,并未停歇。
文玉悄悄探了灵力进去,却识别不出他身上到底是那一路邪祟。
甚至说,并无邪祟入侵的迹象。
彦姿说的不是全然的准确。
又或者,文玉一顿,连她也不能探得那妖邪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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