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法,也罢,那你我同去。
言罢,递给旁边的洗砚一个眼神。
既如此,你先去用饭吧,照料好阿沅他们。
洗砚如获大赦,忙连声应下,而后便往一旁退去了。
文玉站着身子,两手相互掸着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而后往前迈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大人,眼下有案要办,大人请。
她学着平日里穆经理同宋凛生说话的语气,像模像样地为宋凛生引路。
宋凛生有片刻的讶然,似乎没想到文玉竟会做如此情态,而后不禁失笑。
文玉就是如此,聪慧机敏又不失风趣灵动。
还是宋凛生话音转弯,同文玉打趣道,文大人,先请。
文大人?
文玉面上一热,两手也赶紧缩回身侧,不再好意思伸在前头。
她没想到宋凛生会接她的茬,竟生出几分羞赧,连忙一个转身跑在前头,只留下一抹青蓝色的波浪。
宋凛生嘴角噙笑,不急不慢地跟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往前厅而去。
夜色沉郁、灯火撩人。
宋凛生和文玉方才从转角处转出来,便瞧见一人立于廊下,焦急地原地踱步,甚至不曾进屋内安坐。
烛光摇曳间,将他的身形投射在地面,晃出几层重叠的幻影。
正是阳生。
他二人对视一眼,再转头瞧阳生时,正巧他一个回身也瞧见了宋凛生和文玉。
宋大人,宋大人!阳生连声唤道,语气不乏焦急。
他抬脚快步走向宋凛生,廊下渐次排开的夜灯照得他身上明明灭灭,不远的一段路,却叫他走出跨越山海的气势来。
小人见过宋大人。虽显慌乱,却不曾失了礼数,见过文娘子。
阳生向宋凛生和文玉一一见礼,很是周全。
宋凛生颔首回礼,向屋内引路,阳生,不必多礼,请屋里说话罢。
文玉点点头,也往一旁让开,想让那阳生走在前头。
可阳生纹丝不动,并无往内的意思。他面色隐忍,却带着几分藏匿不住的慌乱。
宋凛生驻足原地,仍维持着请的姿势,显然,这位客人不动,他这个主人便不会失了礼数地先走一步。
文玉奇怪地瞥了阳生一眼,这人她见得少,更谈不上熟悉。
先前她去过几回府衙,还有江阳酒家,甚至都不曾同这阳生碰过面。
她的目光在宋凛生和阳生之间逡巡,想来这人同宋凛生也并无什么交情,怎么会入夜来访?
进去罢。文玉拢了拢衣袖,也跟着说道,这儿多冷呀。
她不似宋凛生那般定要守那么多的规矩,文玉耸耸肩,迈步往台阶上去。
早知道入夜这样冷,方才出来时就该多带件外袍。
宋大人,文娘子!
身后的呼声突然响起,将文玉往前的步子定在了台阶之上,她回身望去。
阳生落后于文玉几步,同宋凛生一道站在下首、相隔不远。
他两道眉毛向下撇,似乎很是为难,见文玉正望着自己,猛地摇头,咬牙说道。
宋大人,文娘子勿怪。阳生一顿,憋着一口气接着说,小人夜半造访,实在唐突,只是
文玉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双眼紧盯着阳生蠕动的双唇,就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是他这突然一卡壳,吞吞吐吐的,真是叫人着急。
文玉提着裙摆,三两下跑下台阶,冲到阳生面前。
只是什么?
你倒是说呀!
宋凛生上前站在文玉旁边,他宽大的衣袖挡在文玉身前,借着这几分遮挡,宋凛生轻轻拨了拨文玉的袖口,叫她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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