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鸟雀也不剩下,空余微微颤动的枝桠昭示着方才的动静。
她在心中暗啐一口,跑什么跑啊,都是山中的姊妹,她有那么吓人么?也不知这些鸟雀之中,可否有已开了灵智的小友。
若是有,能帮她同师父传个信也是好的。
那扑着翅膀四散开来的鸟儿划过天际,又隐入更远处的苍绿之中,消失不见,便是一片羽毛也不曾给文玉留下。
瞧这架势,恐怕是没有了。
文玉撇撇嘴,暗自紧紧了拳头。过了一夜,她这灵力还是不得恢复,更无法在周身流动,仍同昨日一般阻塞停滞、不受调遣。
难不成,真是同师父的庙宇离得太远,叫她想蹭些神息、滋养法力也不行。
她心中一颓,无奈地叹息一声,而后那浑圆的小脑袋便耷拉下来。
入目的是众人不耐、探寻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说文玉一大早的鬼叫什么。
文玉这才发觉,许是方才那声实在有些咳,响亮,将闭目养神的众人吵醒,扰了人家的清梦。
她眉梢轻抬,两个眼珠滴溜转着,颇有些心虚的意味。
直至她的目光与一旁的申盛对上,申盛的眼眸中也是混沌不清的迷蒙,手上的书卷早已歪斜至他膝头,只差毫厘便要滑落在地。
文玉记得昨夜申盛一只捧着那书卷不撒手,也不知最后是不是实在睁不开眼才勉强困觉,若是精神足,恐怕他还真要彻夜学书呢。
她不再吱声,而是缩着脖子往后退去,昨夜的种种历历在目,她还是不要妄动为好。
娘子,可是着凉了?申盛一手去拾那书卷,一手揉着惺忪的睡眼,说话间便往文玉这头来。
昨夜实在失礼了。申盛看着文玉衣衫单薄,鼻头泛红的模样,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是我害了娘子。
若不是他当家的也不会
他双目紧盯着文玉手腕间的绳索,面上是难掩的愧色。
怎么能怪你?
文玉显然也注意到了申盛的视线,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莹白如玉的纤纤素手此刻就像是路边的白菜一般被捆在麻绳之间,绳子的粗粝将她的皮肤磨得泛红,有几处还破了皮。
文玉哪里受过这般苦,先前不过是叫沙石磨了后背,宋凛生便又是伤药又是补品地往观梧院送。
现下好了,她凝眉瞧了一眼伤处泛出的丝丝猩红,这荒郊野外的,只有自个儿受着了。
她不怕疼,也吃得苦,只是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文玉不禁哑然失笑,师父说了,木石无心,她一个木头变的,哪里来的心呢?
她双手提起向申盛扬了扬,对那伤口仿若未觉,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疼痛,反而还出言安慰起申盛来。
我早同你说了,我是叫人家抓来的,不是请来的客人。说话间,文玉眼尾一扫,向稍远处的刀疤脸望去,似乎刻意说给对方听一般。
就该有被绑的待遇嘛。文玉的脸上扬起清浅的笑意,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过谢谢你,还叫我体验了一把以礼相待。
我我,都怪我申盛眉心蹙起,昨夜种种不禁浮在眼前
他原先想着当家的出去一趟,哪里带回来的小娘子,瞧着年纪又极轻,许是哪家走失的,或是当家的救回来的。
毕竟这一路从外头回来,当家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从一些为非作歹之徒手中救回不少老弱孤女。
虽然当家的交代叫他将人绑了,他也不曾放在心上,当家的一向是个嘴硬心软的,这弟兄们都是晓得的。
是以他才给文玉娘子松了绑,还找出这回在外头收的毯子给她夜间御寒用,想来到了第二日早上,当家的势必要将这小娘子护送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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