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砚!
站住!
一道厉喝生生砸在文玉和宋凛生的脚下,叫她二人顿在门前的石阶上,即便是心急如焚,也再不敢前进半步。
那柄弯刀的主人,长着满脸络腮胡,一道旧疤横亘在他脸上,直穿面中,两鬓凌乱的发丝留出一绺挂在额前,其余的随意拢在脑后。
你可想清楚!再往前不迟!
随着他话音落下,从他身后渐次闪身出现另几个男子,在他两旁分别而立,而他们手中挟制着的
正是阿珠、彦姿和其余几个孩子!
文家姊姊!文家姊姊!阿姊!
阿珠的呼唤充满惊慌,眼泪鼻涕更是抹了一脸。
此刻阿珠的安危在身后的大汉手里攥着,捉着她仿佛逮了个小鸡仔一般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阿珠!
文玉双拳紧握,欲抬步向前,却在看到那叫人拎着衣领,弯刀钩住脖颈的孩子们之时,又极力忍耐着,只得驻足原处,不得动弹。
一旁的宋凛生上前一步与文玉并肩而立,他擦身经过文玉身旁之时,不似他往日的犹豫和迟疑,翻手便握住了文玉的手,将那青葱指尖包裹住,似乎想要传递一丝安定的力量。
江阳府治安一向很好,他虽在上都,可也有十数年未曾听说江阳府生什么匪祸了。
即便这后土庙荒废的时日久些、距离城内又稍远些,也总不至于有人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
你们是什么人?
他与洗砚时隔数年初到江阳,这才过了几日,更不会在江阳结下什么仇家。可即便是他阿父在江阳任职之时,在他的印象中,也从未得罪过什么人。
宋凛生将所有的可能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再一一排除,虽不知这些人是何来路,只怕不是冲着洗砚本人的
瞧他们身上的装束打扮和那周遭的气势,莫不是这一带的流寇山匪?
江阳富庶安乐,一向是各路州府眼中的香饽饽,若是被有心人盯上,想将江阳变成盘中餐也说不一定。
宋凛生凝眉,只紧紧盯住那人脸上的刀疤。
他家中父兄没有一个武将,而他自己又是在墨汁砚台里长大的,这样的场面见得少些。
只是,他一想到身侧的文玉娘子和背后的枝白娘子,却觉得他什么也不怕。
文玉的心思稍静,她一手回握住宋凛生,他应当有些怕罢?文玉的手指紧了紧,将宋凛生牢牢攥住。
东天庭住的都是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神仙,许是东天庭的青帝治下有方,又或者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各路仙家从不曾生出龃龉,更不会大打出手,哪怕是比试切磋文玉都没见过。
她五行属木,学的又大多是那些疗愈之术,至于如何与人斗法,她只学了个一知半解。
唯恐掌握不了力道。
现下面对凡人的真刀真枪,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文玉背过一手,暗自将灵力往指尖聚拢
找准时机,除掉他们的兵器便好,绝不伤人性命。
道上的事我劝你少打听!
那刀疤脸一开口便驳回了宋凛生的话头,半分有用的讯息也不曾透露。
他瞧着宋凛生瘦弱白净的面庞,一副见风就倒的身板,只当是不知哪里跑出来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并未将其放在眼里,随意地嗤笑一声。
我只问你,庙中是否还有一女?
文玉闻言眉头一皱,事实上,她双眉自见到门外景象之后,就一直没舒展过。
哪还有什么一女?
文玉拦头一语,极快地反驳那刀疤脸。
枝白娘子身怀有孕,胎儿又不甚稳当,昨夜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此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叫她出半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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