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合上的那一刹那,陈盏眼眶里的泪扑簌簌的流了出来。
她像是终于支撑不住,小声呜咽,“所以……是我挡了他的路对吗……”
陈盏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夜晚里想起楼颜和贺靳洲的话,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像虫蚁一样啃噬着她的神经。
泪水总是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心脏像是被掰碎了那样疼痛。
“阿遂已经拿到可以出国训练的机会了,但是他拒绝了,因为你。”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这种喜欢只会成为绊脚石。”
“男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会伤害你的永远只会是这些男人。”
陈盏难受得紧紧抱住自己,湿润的面颊埋进膝盖里,她回忆起那么多关于他们的美好,太难割舍。
终于还是没撑住,她放声痛哭。
一个月的集训,终于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煎熬心情里结束,大巴载着他们驶回学校,车才刚停下,门被司机打开的瞬间,车内的学生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的下车。
晴光灿烂,蒋谦南一下车就猛吸了一口空气,手臂搭在贺京遂的肩膀上,忍不住喟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咱京北的空气好啊,就这样吸两口,人都特精神!”
“得了吧,”贺京遂侧头轻笑,将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肩膀上捞开,笑着侃他,“你自己慢慢吸,我还有事先走了。”
“……”
蒋谦南看着他走向宿舍的着急背影,有些无语,语气还酸酸的,“现在解放了就是不一样,真应该让教练再多关你两天,你这个有了爱情忘了兄弟的狗东西!”
“……”
贺京遂很快的回到宿舍洗了个澡还换了身衣服,同宿舍里的舍友才刚到,他手里就已经拿上手机要走。
“阿遂,你要出去啊?”
“嗯,有事。”
“见你女朋友?”
“嗯。”没跟他多聊,贺京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赶时间,先走了。”
他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
才一会儿的时间,天就变了,灿烂的晴光被铅灰色的乌云遮住,路上有很多被风吹落的树叶。
这样子看着要下雨,但贺京遂并没有返回宿舍拿伞,他一边走一边给陈盏打电话。
从他离开京北的那天开始,陈盏就知道今天他会回来,本来,她计划去他们学校等着他的,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贺靳洲的话,让她很愧疚。
她深深自责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贺京遂才无可奈何的放弃了那个机会。
她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绊脚石三个字就像是猛扎在心底的那根刺,只是每每想起,就生生作痛。
这些事情每天都在她的脑袋里跑来跑去,一会儿是楼颜的逼迫,一会儿是贺靳洲的好言劝说。
心脏渐渐变得麻木,她逐渐只剩下一双会流泪的眼睛。
直到,电话铃声清脆的响起。
她麻木的转动眼珠看向手机,看清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贺京遂给她打电话了,可她却没有勇气接听。她知道他会来,所以陈盏直接下了楼。
愁云惨淡,这会儿甚至刮起了阴恻恻的风。
明明还是夏天,陈盏却觉得出奇的冷。
“陈盏!”
那道声音终于真实的响在耳边。
陈盏扭头看去,她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在她眼前。那一瞬间,她眼睛泛酸,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跑向他的怀抱。
可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贺京遂就已经向她跑了过来,风吹乱了他的额发和衣摆,那张干净的面庞,眉眼依旧那样深邃。
她被他揽进了怀里,那熟悉的温度与气息向她扑来。
鼻尖好酸,她也好想抱住他,可是她没力气了。
“贺京遂。”
她抬起那双无力的手臂将他推开,这会儿的风似乎变得更大了些,树梢群魔乱舞的摇晃着。
陈盏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年,喉间忽变得哽塞。
她有些说不出来话。
手指蜷缩成拳,被她紧捏的那样颤抖。
“我们分手吧。”
他眼角眉梢的懒笑因为这句话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声音。
低沉,又压迫着一丝危险,“你说什么?”
以为是声音太小他没听清,陈盏扬了扬唇角,声音大了些,“我说我们分手。”
“为什么?”贺京遂皱眉,攥住她手腕,“给我个理由。”
陈盏仰起头,尽管眼里水濛濛一片,她也依然倔强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拿到去美国训练的机会了?”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不知道陈盏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间,他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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