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声平静的“季昭荀”落下后。
&esp;&esp;无形的力道钳制了他的下颌。
&esp;&esp;他被动掀起狐狸眼，神情清冷漠然，正对着眼前这个根本看不见的“人”。
&esp;&esp;季昭荀却能清清楚楚看见他。
&esp;&esp;看见他戴着的狐狸面具。
&esp;&esp;这张面具通体雪白，边缘处勾勒着一些红色的纹路，只笼罩上半张脸，鼻尖上方的面具略突出一些。
&esp;&esp;被笼罩在阴影中，青年的上半张脸被面具柔化了清凌感，只有那双冷淡的、像在注视他的漂亮眼睛暴露在外。
&esp;&esp;季昭荀低垂了眸，头颅压低了一些，看着近在咫尺的唇。
&esp;&esp;他忽而想，他不怕吗？
&esp;&esp;不怕鬼，不怕他，不怕被他用枪亲手解决，变成鬼的他。
&esp;&esp;甚至能认出他。
&esp;&esp;第一次就认出了他。
&esp;&esp;他确实没见玉流光怕过什么。
&esp;&esp;不怕权势，甚至能反过来利用他们这些人，也不怕威胁，他有鱼死网破的底色。
&esp;&esp;浑似什么都不在乎，游离在外，简直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esp;&esp;季昭荀唇边压下去，用指腹钳制青年细嫩的下颌。
&esp;&esp;只要低头，就能吻到眼前这双讲话刻薄的唇。
&esp;&esp;季昭荀没有去吻，只是平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esp;&esp;低沉的嗓音流连在这处狭窄的空间里。
&esp;&esp;呼吸喷洒在青年面颊上。
&esp;&esp;季昭荀看见他偏头去躲，于是紧了指骨，钳制着他的下颌，强迫他看自己。
&esp;&esp;下颌的肤肉传来轻微地蹂躏痛感。
&esp;&esp;玉流光不舒服，皱着眉有点想动手了。
&esp;&esp;可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
&esp;&esp;季昭荀能碰到他，他也能感觉到力的作用。
&esp;&esp;不论是掐在下巴上的指腹，还是喷洒在他面颊上的呼吸，亦或是完全将他按在墙上的高大躯体。
&esp;&esp;都在证明，于季昭荀这只鬼而言，死不死都不影响他放肆的行为。
&esp;&esp;可玉流光碰不到他。
&esp;&esp;只要他主观意愿想推开季昭荀，手就会从这团灰雾中穿透而去，落了个空。
&esp;&esp;碰不到。
&esp;&esp;动不了手。
&esp;&esp;需要将愤怒值降低到九十。
&esp;&esp;现在是九十五。
&esp;&esp;九十五。
&esp;&esp;青年唇边轻扯，在季昭荀的注视下低垂了狐狸眼，安静片刻，对他道：“除了你，谁会在大半夜弄我？”
&esp;&esp;季昭荀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唇。
&esp;&esp;那天在狭窄的出租屋里，青年就是这样被裴述抱在怀里吻，吻得泪水溢在眼尾，喘息不止。
&esp;&esp;明知道他在，还故意挑衅他。
&esp;&esp;过分吗？
&esp;&esp;季昭荀并不认为自己多过分。
&esp;&esp;他强硬收拢对裴述的杀意，平声叙述：“裴述，这个残废不会么？”
&esp;&esp;他不相信有人在玉流光面前能忍得住。
&esp;&esp;尤其这个残废。
&esp;&esp;得尽了好处，和玉流光相处陪伴好几年，同处一个屋檐下。
&esp;&esp;他当初想接他到季家住，裴述只是装个可怜，就让原本做好决定的玉流光更改了主意。
&esp;&esp;私底下，他们的亲密程度肯定不止于此。
&esp;&esp;季昭荀发现人死后，还是不能和生前事和解。
&esp;&esp;彼时他只是想到某些画面，肺腑里的血气就止不住上涌，超出常人的嫉妒欲和独占欲迫使他想尽快杀了裴述，杀了季昭弋，杀了所有能碰到玉流光的人。
&esp;&esp;季昭荀压下唇角，头颅压得很低，俯身逼近他：“为什么不讲话？”
&esp;&esp;玉流光：“你想听我说什么？”
&esp;&esp;他抬起了脸，下颌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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