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没有声音,钟情不会爱上他。
&esp;&esp;他甚至不会认得他。
&esp;&esp;心理医生在一旁焦急地提醒:“不能让钟情自己回去,失忆不代表他的病从此无药而愈。他现在这个状态很危险,必须要有人陪伴……”
&esp;&esp;他说着说着渐渐停下来,因为他看见原况野的手在发抖。
&esp;&esp;在那只发抖的掌心中紧紧握着一部手机,拨号的页面亮着一个名字——
&esp;&esp;宫鹤京。
&esp;&esp;电话号码已经按倒最后一位数,通话键却迟迟不能按下。
&esp;&esp;原况野感到无比滑稽。
&esp;&esp;明明这个人就是造成痛苦的根源,然而痛苦遗忘之后,竟然只能由这个人来代替他去照顾钟情,去创造那个幸福的未来。
&esp;&esp;为什么?
&esp;&esp;凭什么?
&esp;&esp;童话里恶毒的巫师骗走了人鱼的声音,以此冒充王子遗忘的爱人。
&esp;&esp;多么可笑的剧本,生硬得就像一个模板、一套程序。
&esp;&esp;而他们只是这套程序之下的木偶。
&esp;&esp;世界在眼前闪烁了几下,屏幕上那个名字似乎在一瞬间多出许多笔画。每一道笔画都是一条新的命运,每一条新的命运里这些名字的主人都在横刀夺爱。
&esp;&esp;原况野用力地闭上眼睛,以为只是自己愤怒过度的幻觉。
&esp;&esp;他不甘地按下通话键,铃声却在背后响起。
&esp;&esp;有人推门而入,嗓音动听:
&esp;&esp;“阿情,我来接你回家。”
&esp;&esp;第120章
&esp;&esp;钟情:“……”
&esp;&esp;还有完没完了!
&esp;&esp;【别气啊菜精,这不正好吗,你可以让宫鹤京把你带走,等离开原况野,就把宫鹤京也踹了!然后局里通道打开,我们就可以传送出去了。】
&esp;&esp;【……】
&esp;&esp;也只能这样了。
&esp;&esp;钟情没有说话,他仍旧半躺在病床上,静静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神色怔忪。
&esp;&esp;仿佛又回到昏迷不醒的那几天,他在睡梦中寻找着、呼唤着他的爱人,但那个人却始终不肯出现。
&esp;&esp;在那一刻,原况野明白,钟情再次把这几日他们的相处忘却了。
&esp;&esp;他心中一阵绞痛,痛到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退化成一个年久失修的木偶戏舞台。
&esp;&esp;宫鹤京在钟情床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药碗,舀了一勺送到钟情嘴边。
&esp;&esp;原况野看着钟情温顺地一口口喝下去。
&esp;&esp;前几日那个神色恹恹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病人似乎不见了。明明嫌弃药味所以无论旁人怎么诱哄也不肯喝下一口,而现在,尽管因为药味刺鼻而眉头轻蹙,却还是一点点喝下去,含着勺子的时候露出舌尖一点。
&esp;&esp;这是钟情从手术室出来后,第一次露出想要好起来、活下去的迹象。
&esp;&esp;房间里的氛围已经凝重到让有眼睛的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医生实在喘不过气,犹豫一番后还是选择让那两个互飞眼刀的人自求多福。
&esp;&esp;病房内只剩下三个人,只有碗勺碰撞的声音,和宫鹤京的温声细语。
&esp;&esp;他一直在说话。
&esp;&esp;因为每当他短暂地停下来时,床上的人就会微微侧首,茫然地望着声音消失的地方。
&esp;&esp;喝过药后,钟情在宫鹤京的描述下终于决定出去走走。
&esp;&esp;夏天又来了,阳光穿过林叶的间隙一束束射下来,落在钟情的眼睛里时,将那双浅棕色的瞳仁映衬成纯净的琥珀。
&esp;&esp;他终于开口:“您叫什么名字呢?”
&esp;&esp;宫鹤京在另一个人的仇视中,微微一笑,答道:“我是宫鹤京。”
&esp;&esp;“我不记得了。”
&esp;&esp;这句话落下时,宫鹤京面色不变,原况野却终于神色一松,像是得到缓刑——钟情忘记了一切,谁都不是他的例外。
&esp;&esp;钟情又问:“我们是家人吗?”
&esp;&esp;“……不是。”
&esp;&esp;“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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