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不容易才把萧晦赶走,现在放他回来无异于引狼入室。
&esp;&esp;元昉明知这一点,却还是颁下了赦令。
&esp;&esp;这是一场针对萧晦的鸿门宴,但又何尝不是元昉的呢?
&esp;&esp;“萧晦率军到了城外。我让他独自前往宫中赴宴,他答应了。”
&esp;&esp;元昉拍拍手,立刻有宫人呈上一个木盘。
&esp;&esp;似乎知道那盘中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宫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钟情的神色。
&esp;&esp;木盘中有一个白色的玉瓶,和一卷明黄的圣旨。
&esp;&esp;两样东西钟情都再眼熟不过。
&esp;&esp;圣旨是萧晦逼迫少帝写下的退位诏书,玉瓶是朝臣偷偷送给他用来毒杀萧晦的鸩毒。
&esp;&esp;“选一个吧。带去今晚的宴会,送给它们的主人。”
&esp;&esp;元昉好整以暇地笑着,指尖在两物当中一点,“少帝,萧晦。阿情,你只能保一个。”
&esp;&esp;钟情抬头看了眼元昉。
&esp;&esp;不愧是曾经的主角,连给他出的题目都和世界意志一样——忠诚还是深情,要如何选择?
&esp;&esp;钟情垂眼看着托盘里的东西。
&esp;&esp;宫人在瑟瑟发抖,宛如捧着一个烫手山芋。
&esp;&esp;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esp;&esp;选择诏书,就意味着他将被迫在宴会上宣读诏书,逼少帝退位;选择毒酒,就意味着他必须在宴会上亲自鸩杀萧晦。
&esp;&esp;萧晦那样聪明,一定已经猜到宴非好宴,会加倍小心谨慎。
&esp;&esp;但若是钟情亲自端过去的酒,他就一定会喝。
&esp;&esp;真不愧是天生的对手,连攻击对方的方式都那么相像——萧晦要他当着元昉的面承认另有所爱,元昉要他当着萧晦的面送去毒酒。
&esp;&esp;一个路人甲,手里却掌控着这个位面两根支柱的生死。
&esp;&esp;钟情心中忽然跳出一个大胆到可笑的念头:
&esp;&esp;如果他真的能决定他们的生死,那他与世界意志又有什么区别?
&esp;&esp;与真正的主角,又有什么区别?
&esp;&esp;钟情伸手拿起那卷明黄诏书,在元昉猝然变色、嫉恨到扭曲的视线中,放下诏书,拿起一旁的玉瓶,收入袖中。
&esp;&esp;元昉终于恢复像方才一样轻松的笑意:“阿情,你选得很对。今夜过后,我们就会像从前一样。”
&esp;&esp;这话有些莫名的耳熟。
&esp;&esp;想起还有谁也说过这句话时,钟情指尖莫名一痛,手中圆润的瓶身在那一瞬间竟然锋利得宛如一把尖刀。
&esp;&esp;连他们的企盼都那样相像……
&esp;&esp;竟都以为,只要让对方消失,就能解决一切横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就能让一切都回到美好的初见。
&esp;&esp;
&esp;&esp;在这场宴会上,钟情终于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作为镇西王世子,而非皇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esp;&esp;但元昉的姿态太自然太亲昵,仅仅是亲自走下台阶抱着他上座这一个举动,就够许多人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esp;&esp;不少人面露悲愤,却又不敢开口。
&esp;&esp;并非是畏惧元昉威势。元昉不像萧晦那样睚眦必报,但同样对臣子的劝诫充耳不闻,甚至还会在他们忍不住破口大骂的时候笑着鼓励两句——这简直比萧晦的酷刑还让这些旧臣无可奈何。
&esp;&esp;让他们真正为难的,是钟情的尊严。
&esp;&esp;窃国的新王坐在上首,失势的皇帝却屈就下座。
&esp;&esp;眼下的情形已经大逆不道到应该有谏议大夫出来撞柱死谏,但每当视线落在新王身侧的人身上时,迈出去的那一只脚就会情不自禁的收回。
&esp;&esp;所以,这一场人人心思各异的宴会,竟然就这样顺利无阻地进行下去。
&esp;&esp;宴会上歌舞不休,君臣和乐,让人恍惚中以为真的回到二十年前的太平盛世。
&esp;&esp;直到黄门一声通报——
&esp;&esp;“北冀王到!”
&esp;&esp;群臣纷纷扭头朝门外看去。
&esp;&esp;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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