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晚梁上君子吧。”
&esp;&esp;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然后拉开床幔。
&esp;&esp;织金的袍摆从萧晦手中流逝,纤细密实的金线仿若片片鱼鳞,光滑却也脆弱,只要施加一点小小的力道就可以将鱼鳞下的人重新扯回他怀中。
&esp;&esp;但他终究没有阻拦。
&esp;&esp;他眼睁睁看着锦缎一点点覆上满身红痕的美人,明明那双眼睛困得已经快要睁不开,低垂的灰眸里蒙着一层欲坠不坠的水意,手里的动作也滞涩笨拙,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所有力气跌进香甜的梦里……却始终强撑着,不肯留下。
&esp;&esp;萧晦想起钟情幼时养过的一只猫。
&esp;&esp;也是这般冷淡,这般倔强,偶尔会停下来给主人半分柔情,结束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可它又实实在在地爱着主人,所以会在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回到子弗身边——
&esp;&esp;它总是会回来。
&esp;&esp;萧晦心中就像是被回忆里那只小猫轻轻挠了一下,牵起一阵甜蜜的瑟缩。
&esp;&esp;他想:子弗爱他,当然也一定会回来。
&esp;&esp;钟情拄着拐杖一路走到门前,掀起的微风将烛台里的火苗吹灭,黑暗中拐杖落地的声音更加清晰,像是在一下一下敲打着某个人的心脏。
&esp;&esp;但这样的黑暗只持续了两息,他伸手推开门,廊下残雪反射着月光,洒在他身上。
&esp;&esp;寒风丝丝缕缕钻进他的袍摆,越发显得红衣似火,青丝如墨,皆在风中起舞,宛若黑暗中无端生出的艳鬼。
&esp;&esp;偏偏那双眼睛还带着睡意未散时的懵懂和迟滞,睫毛长到蜷曲,低低垂着,在寒风中轻颤,像是刚被人无情辜负了似的。
&esp;&esp;站在门外的元昉看呆了。
&esp;&esp;钟情见他迟迟不作声,疑惑地歪头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去到西侧厢房里。
&esp;&esp;那里的门是敞开的,有一桶热水正在房中散着热气。
&esp;&esp;温暖的水流漫过脖颈,刚被寒风稍微驱散的睡意便有卷土重来。钟情枕在木桶边缘上昏昏欲睡,即使感到有人正拿着帕巾轻轻覆上他肩头,也懒得去管。
&esp;&esp;肩头上那只手顿了一下,突然开始颤抖,到最后连帕巾拿不住,柔软的布料顺着钟情手臂滑落到他没有知觉的小腿上。
&esp;&esp;钟情睁开眼,捡起那块帕子,回头正欲递给身后的人,看到的却是一双肿得像桃子的红眼睛。
&esp;&esp;他先是一愣,随后失笑:“明时……你这是哭了多久?”
&esp;&esp;元昉语气格外悲伤:“疼吗?”
&esp;&esp;“嗯?”
&esp;&esp;“他咬你了,你也不生他的气?”
&esp;&esp;钟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肩膀。那里的痕迹的确深些,萧晦似乎极其喜欢这个地方,不止是长久地亲吻,还留下了一点咬痕。
&esp;&esp;萧晦当然不止咬了这一个地方,不过其他地方估计元昉闻所未闻,更无从想象,所以才会把这个牙印当做天大的恶行。
&esp;&esp;钟情突然很想逗逗他,万分深情地说:“我喜欢他,他对我做什么,自然都是可以的。”
&esp;&esp;元昉忍悲道:“可他只是你的护卫,你怎么能让他这样欺负你?”
&esp;&esp;“我也不过是主公帐下一名谋士而已。”
&esp;&esp;钟情抬手掬了一捧水,隔着淅淅沥沥滑落的水珠,笑眼弯弯地看着元昉,“主公觉得我在欺负你吗?”
&esp;&esp;元昉嘴唇微启,却半晌无言以对。
&esp;&esp;最后他别过头去,从嗓子里挤出两句话。
&esp;&esp;“不。”
&esp;&esp;“我心甘情愿。”
&esp;&esp;“是啊。”钟情神色温柔地看着他,给自己刷了一大笔深情积分,“我也是心甘情愿。”
&esp;&esp;
&esp;&esp;钟情真的过上了娇妻美妾、左拥右抱的生活。
&esp;&esp;在钟情身边,元昉简直就像个没有身份又没有宠爱、所以努力伏低做小的男妾。
&esp;&esp;上了厅堂他是明理的主公,掌管着整个晓城大小事宜。每天一群人恭恭敬敬来到他房中议事,他则大马金刀坐着,严肃地颁下每一道指令。
&esp;&esp;但一旦送走这些人,他便会立刻来到钟情房中,连几步路都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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