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中,体现在衣食住行的细节里。
&esp;&esp;在顾绛记忆里的苗族许多崇拜鸟类和树木,虫蛇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更多的是困扰,蛊术传承更像是一种土方医术,可在有真实蛊虫的苗寨里,他们不再崇拜能食虫的鸟类,更多以虫纹蛇形为装饰。
&esp;&esp;男男女女的衣物上绣着蝴蝶、蛇、蝎子的纹样,因为不惧毒物,气候湿热,许多人穿着短褂短裙,一些女子大咧咧地赤着小腿和小臂,露出手腕和脚踝上的银环银铃,男子更有直接赤着上身的。
&esp;&esp;孙七到底不太适应这种风尚,微微低垂着眼,男子还好,女子他是不敢多看的。
&esp;&esp;白黎也习惯了他的“迂腐气”,见到同样是中原人的顾绛第一次来到这里,四处观望,神态如常,反而觉得新奇:“前些日子那个老头子来,说是嘟囔了好久‘有伤风化’、‘声色迷迷’什么的,你也是中原人,怎么没反应?”
&esp;&esp;顾绛道:“所谓风化,是一方水土养成的风俗教化,小僧曾走过乡间田野,见过不少人家,家中人口不足,需要忙活生计的,农忙时姑娘们一样卷起袖子、裤腿下田做事。这山间气候湿热,若没有功法在,小僧也是要流汗燥热的,再耕种做事,岂不辛苦?做这样的打扮也寻常。再说,这儿人人都如此装扮,也是风化,小僧剃了头发,穿着僧袍长衫,于苗寨之人而言,也算‘有伤风化’了吧。”
&esp;&esp;白黎听了止不住发笑,看看这小和尚的光头,干脆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良久才直起身,抹掉笑出来的眼泪:“我错了,你虽生得不好看,却比许多人都有趣,也是个讲道理的好和尚。”
&esp;&esp;“待会儿我把你这番话拿去给那个老头说,看他怎么回我!”
&esp;&esp;说着,三人走到了一座高大的四层木楼前,一个穿着黑衣的老人已经在等他们了。
&esp;&esp;白黎快走几步上前喊道:“蚩老!我把客人带来了。”
&esp;&esp;蚩老佝偻着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身形干瘦,肤色蜡黄,形容枯老,连看人都十分费劲,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道:“好呀,小黎把咱们的客人带来了,刚好梅先生也在,三位今日都在,就让寨主给你们叙叙话吧。”
&esp;&esp;孙七连忙拱手道是,连带着顾绛也行了个佛礼。
&esp;&esp;白黎一路上说笑活泼自如,可在蚩老面前就乖顺下来,神情都透着稚气,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入内。
&esp;&esp;孙七小声对顾绛道:“蚩老是头寨的族老,如今寨主的师父,十分厉害。”
&esp;&esp;顾绛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神情恭敬,心中却道了声“有趣”。
&esp;&esp;楼内一层并没有人,只有些日常用的东西陈放着,其中一排大缸十分夺目,不知封存的是什么,隔开另一边是厨房,廊下还挂着干货腊肉。
&esp;&esp;蚩老带着他们直接上了二层,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人道:“你这花栽的不对!”
&esp;&esp;没等对方回话,他就继续道:“乱七八糟,乱七八糟!我上次就说,你这屋子的摆设不好,花该是鹅黄色点缀在这儿,窗子该从这边开,刚好看到远处的山景,才堪入画。”
&esp;&esp;另一人淡淡道:“这是我的屋子,我就喜欢它这样摆,你若不高兴,就把我毒死,这屋子归你,随你怎么布置。”
&esp;&esp;几人走进屋内,就见一个峨冠博带的老者气呼呼地站着,对窗前侍弄着花草的蓝衫女子道:“蛮女子,蛮女子!”
&esp;&esp;那蓝衫女子莫约四十多的年纪,眉目间有种不同于苗寨气质的冷淡威严,她生得十分寻常,肤色黯淡,眉毛细长,眼睛细长,连嘴唇都薄而宽,像是一些古画上画师偷懒、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人物,若非她的气度深沉,简直有些滑稽。
&esp;&esp;她看都不看那老者一眼,只道:“你若还想看到那幅《溪山清远图》,就安静些。”
&esp;&esp;听到《溪山清远图》,那老者顿时不说话了,坐在座椅上,低眉顺眼,怒气全消。
&esp;&esp;顾绛心道果然,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但论制毒解毒的本事,当世能和毒神、百草老人并提的,只有这位梅大先生了。
&esp;&esp;五毒童子身为极乐峒的峒主,下毒时处处被李寻欢发现破绽,可梅大先生所制的寒鸡散混入酒内,李寻欢半点都没发现不对,险些丢了性命,这毒药无色无味,还能在几个时辰内就夺人性命,可梅大先生自己提到这毒时,并不以为然。
&esp;&esp;梅二先生号称“妙郎中”,以医术之妙享誉江湖,他说自己的兄长是世间制毒解毒最厉害的人物,只可惜除了书画和毒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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