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那个天真的、愚蠢的、会为了不值得的人而哭泣的安洁,已经死在昨晚那间肮脏的营房里了。”莫丽甘的声音压低了,像恶魔最真诚的蛊惑,在安洁耳边响起。
“是我,将你从那片绝望的废墟里,拯救了出来。是我,给了你新生。”
“现在,”她冰冷的指尖,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怜爱的姿态,抚上安洁的脸颊,一路滑向她颤抖的唇瓣,感受着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的、属于自己的血腥印记,“你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什么锦华国,没有什么veritas,没有什么莉莉……”
“你的世界里,从今往后,只剩下我。”
“我,是你唯一的真实。是你唯一的……归宿。”
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悲恸,终于在这温柔的、却又无比残忍的宣告下,冲破了安洁用麻木构筑的堤坝。镜子里,那双空洞了许久的冰蓝色眼眸,终于再次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滚烫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汹涌地滚落。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那个被恶魔拥在怀中、无助哭泣的陌生倒影,一种被彻底剥夺、彻底重塑的巨大悲哀,将她彻底淹没。
那不是为莉莉而流的泪,不是为被践踏的善意而流的泪。
那是为那个……已经彻底死去的、过去的“安洁”,流下的、最后的葬礼之泪。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了太久的、撕心裂肺的呜咽,终于从喉咙深处冲破束缚。她哭了,哭得像一个迷失在无边荒原上、再也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绝望、无助,却又……无法抗拒地,向着眼前这个单膝跪地的、唯一能给她“方向”的、冰冷的“恶魔”,伸出了手。
“我……”她在破碎的、无法连贯的泣不成声中,艰难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那个决定了她未来所有命运的回答。
“我……愿意……”
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沉重得足以压垮一个世界。
那是彻底的、完全的投降。
是对命运的投降,是对绝望的投降,更是对眼前这个……将她从一个地狱,亲手“拯救”出来的恶魔的……彻底投降。
莫丽甘的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深沉的、带着无上满足的笑意。
她握住安洁伸来的、冰冷颤抖的手,在那手背上,轻轻地、虔诚地,烙下了一个冰冷的、代表着永恒契约的吻。
然后,她站起身,亲自拿起那件纯白的丝绸长裙,像为一尊神像披上圣袍般,为安洁换上了它。
午后,阳光正好。
安洁穿着那件纯白的长裙,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被莫丽甘带回了那间办公室。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午餐,有温热的浓汤、松软的面包和一小碟水果。莫丽甘没有再强迫她,只是将食物推到她面前。
安洁沉默地喝着汤。味觉似乎恢复了一些,她能尝到汤的咸鲜,但那味道,却无法在心中激起任何涟漪。她只是在进食,在维持这具躯壳的运转。因为,这是她的“主人”,希望她做的事情。
午餐结束,餐具被无声地撤走。莫丽甘没有让安洁退下,而是直接牵起她冰冷的手,将她带回了那间属于她的、巨大而空旷的卧室。
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却无法驱散房间里那股属于权力与掌控的冰冷气息。
莫丽甘引着她,走到了那张昨夜曾上演过无声凌迟的、巨大而华丽的床边。她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手,自己先退后一步,目光如同实质的丝线,缠绕着安洁。
安洁像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偶,沉默地、顺从地爬上床,在床的正中央躺了下来。纯白的丝绸长裙在她身下铺开,如同祭坛上展开的洁白祭品,衬得她肌肤苍白,金发黯淡。她躺在那里,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雕花,像一尊美丽的雕像。
莫丽甘缓步走到床边,没有躺下,而是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俯身,单膝跪在了床上,正好位于安洁身体的一侧。她的重量让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将安洁的身体向她这边拉近了一丝。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亵玩般的专注,轻轻地、极其缓慢地,抚过安洁的眉骨,鼻梁,最终停留在那双因顺从而显得毫无生气的唇瓣上。
“这里,”莫丽甘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回味的笑意,“曾是唯一能伤到我的地方。”
她的拇指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那柔软的唇瓣上反复摩挲,仿佛要将那段属于反抗的记忆彻底磨平,再重新烙上属于她自己的、温顺的印记。
安洁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却不敢有丝毫躲闪。她能感觉到莫丽甘的指尖带着一丝干燥的、冰冷的薄茧,那触感奇异地清晰,像电流般窜过神经。
“张开。”莫丽甘命令道,声音轻柔,却不容置喙。
安洁顺从地、微微张开了唇。
莫丽甘的指尖探了进去,带着一种检查所有物般的仔细,触碰她整齐的齿列,感受那曾经留下过伤痕的利器,如今温顺地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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