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九球游戏规则里,如果白球在撞击最小球之前先碰了别的球,或者空打,都算犯规。她刚刚已经犯过一次了,再多两次就要出局。
她求助地看向陈执年,陈执年也一脸无语。
总不能指望她打个弧线搓球吧?他自己都未必有这个把握。
“你就对着那个壁随便打吧,”陈执年摊手,“说不定能狗屎运撞到。”
“陈执年,别人都教得很认真,就你摆烂。”
“这能怪我?从你第一杆开始我就知道这局没戏。”
他们俩的斗嘴,倒是让孟逐忍不住笑了。
周予白偏头看了她一眼。
“是该笑。”
孟逐一愣,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什么意思?”
“她若是犯规,你就有‘自由球
’了。”周予白淡淡道,“可不该笑吗?”
他的话听起来没什么温度,但也没说错。按规则来说,连小姐犯规对她确实有利。可她刚才的笑,纯粹是被两人的互动逗乐,并非什么心机算计。
她正想解释,周予白却已经移开了视线。
只是他刚刚看她的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意味,让人琢磨不透。
场上,连小姐见陈执年真不打算再指导了,只好破罐破摔。刚才陈执年说用桌壁反弹对吧?可她哪懂什么反弹角度啊!打球还得讲几何学?她高中毕业就没再碰过这玩意儿了。
算了,打就打吧,听天由命。
连小姐一咬牙,用力一击。白球飞速撞上桌壁,折了个小锐角反弹,竟直直冲向2号球。传导的力量出奇地大,2号球应声落袋。
陈执年下巴都要惊掉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真让她蒙进去了?
观众群又爆发出热烈掌声。连小姐本来打完就闭上眼不敢看,听到欢呼声才从指缝里偷瞄,发现2号球在桌上消失了。
“我是又把球打飞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陈执年一把揽住她肩膀,用力晃了晃:“你打进了啊,傻女!”
“!!!”
连小姐愣了两秒,忽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爆鸣,但意识到场面,她又迅速自己捂住嘴,一双圆眼飞快眨了几下,像只惊喜的小松鼠。
“这一杆我可以吹到明年!”
“……你先打完再吹。”
她吐了个舌头,得意洋洋地摆好下一球姿势。
陈执年这次也认真了,手把手教她如何调整角度,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正经:“听我的,这一杆很稳。”
连小姐点头如捣蒜,深吸一口气,挥杆击球。
——没进。
空气安静了五秒。
陈执年:“……”
连小姐:“……”
“陈——执——年!”连小姐缓缓转头,咬牙切齿,“你以后要是在我面前吹牛x,我就把今天这事翻出来讲一百遍!”
“这个不算,我太激动,手滑。”他小声狡辩,“主要是你刚才那一杆太神了,给我打乱节奏了。”
“你还怪起我来了?!”
两人拌嘴的模样看得旁观者都忍俊不禁,那种青梅竹马特有的熟稔和打闹,让整个气氛都轻松起来。
这也让孟逐轻松了些。
她重新上场,经过刚才的热身,她的操作更利落,第一杆、第二杆都顺利落袋。到第三杆的时候,因为球位置刁钻,她最终也只是勉强碰到,虽未得分,好在也没有犯规。
场上只剩最后四颗球,胜负已在一线之间。
孟逐下场后感觉有些口渴,商敬臣便贴心地走去替她拿水。她坐回原位时,只看见周予白站在那里,而梁晏心正低头给球杆头擦巧粉。
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没看他一眼。
时间静静拉长,空气里像是多了一层无声的张力。
梁晏心准备上场了,可周予白却没有移动的意思。
孟逐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却发现他正望向球桌另一侧。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商敬臣正朝她走来,手里拿着两瓶水。
“你是不是很想赢?”
他的声音忽然落下,连同光线一齐被遮挡,在她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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