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恻听着玉书的话,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玉书,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玉书哪里敢,玉书可都是说得真心话。”
此刻,屋外早已天光大亮。
福宁走入屋内,恭敬道:“郎君,时辰快到了,若是收拾完了,便准备入辇吧。”
苏恻朝着院门外的方向打量了一眼。
不知几何时,街道两侧已站满观礼浩浩荡荡的人群。
黄色的轿辇就停在院门前。
苏恻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忽而生出一股难言之隐。
几个月前,他还那般抵触皇宫,替那些一朝踏入宫门爱而不得、求而不能的嫔妃所叹息。
没想到岁月流转,如今自己也要迈入宫门,将自己的余生困在朱墙绿瓦内。
为了一个人,便甘愿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苏恻在心中问着自己,这一切值得吗?
福宁看他神色忡忡,在一旁小声提醒道:“郎君,该入轿辇了。若是误了时辰,便不吉利了。”
说罢,福宁便递给了玉书一个眼色。
玉书上前,替苏恻将衣衫整理妥帖,便扶着他迈入轿辇。
禁军开道,鼓乐齐鸣紧随其后,声音震耳欲聋,侍从们跟随其后,整个队伍声势浩大,绵延数十里。
苏恻坐在轿辇之中,掌中是临行前,一位嬷嬷递给他的木盒,说是让他多加学习。
但眼下,他的心思早已被街道两侧七嘴八舌的议论之声扰乱,自然无心木盒之中装的是何物品。
“不知这轿中坐的是何人能有享有皇后入宫的阵仗。从刚刚步入轿辇的体型看来,好像是位男子。这陛下堂而皇之娶一位男子……”
“嘘,你可小声些吧,仔细你的脑袋。听钦天监的人说,这位贵人命格上乘,可助国运亨通。再者陛下与这位可是三世姻缘,如今便是他们第三世。不然陛下为何放着那么多贵女不娶,偏偏娶一个咱们都不知道的无名之辈。”
两人交谈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倒也让周围的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瞬间对轿辇内苏恻的身份有了猜疑。
苏恻垂着头,手用力攥着婚服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些许褶皱。
原来,萧怀并没有宣告自己娶了一个男子。
苏恻嘴角勾了勾。
这样也好,毕竟一国之主娶的是一个除了长相毫无长处的男人说出去也不太光彩。
入宫的路明明往日那么长,今天却又这么短。
不过片刻,轿辇便穿过宫门,径直朝着太和中门而去。
轿辇落地的瞬间,玉书将他扶出。
苏恻抬眼望着眼前白玉阶梯之上铺设的红毯一路蔓延至顶端,萧怀早已等候在一旁。
两人视线交会的一瞬间。
苏恻看见,萧怀的眉眼之中的焦躁不安逐渐被欣喜所替代。
他深知眼前的是条不归路,但他甘心为他做一次赌徒。
苏恻深吸一口气,抬脚迈上阶梯,一步一步向着那个深爱他的人靠近,心脏跳动的节奏也好像随着步伐变得愈来愈快。
萧怀站在上面,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如一团烈火映在他的眸中,随着苏恻逐渐向自己靠近,他感到喉咙有些发干。
在苏恻迈上最后一阶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熟悉的手。
苏恻抬眸与萧怀对视的瞬间,却看到后者那双漆黑眸中所露出的幸福笑意像是一池春水快要溢出来般。
可只有萧怀自己知道,他有多渴望从此以后苏恻再也不会离开他,又有多惧怕苏恻会恢复记忆再度逃跑,那些幽深的、令人胆颤的阴暗尽数被萧怀藏在笑意后,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就像阴沟的一只老鼠。
下一刻,他扶住苏恻的手臂,柔声道:“阿恻,你辛苦了。”
苏恻心中一怔。
册封大典的繁文缛节过于繁杂,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算全部完成。
苏恻被送入殿内之后也算松了一口气,倒是萧怀还要处理后续的事务。
苏恻打量着殿中的装横与布置极尽奢靡,可他心中总觉得这些陈设让他感到一阵熟悉,就好像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物品的位置。
忽而,苏恻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嬷嬷给的木盒,将其打开才见其中放着一本书籍。
苏恻正有些疑惑,随手翻了两下,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这……这怎么是春宫十八式啊!
突然,殿门被打开,萧怀便一眼看见苏恻面色泛红,神色慌张双手背在身后,他挑了挑眉道:“阿恻,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没有……”
苏恻看着萧怀步步靠近自己,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但萧怀却只是俯身抱住他,在他耳边说道:“阿恻,今天你辛苦了。”
这已经是萧怀对他说第二次辛苦了。
虽然典礼时间的确很长,但萧怀却一直免了他的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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