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岳识趣没有追问,项弦忙找补:“也不一定就准,我们也在验证。”
甄岳:“见到倏忽那天,是几月几日?”
项弦已记不清了,萧琨说:“就咱们初见那天,十月廿七。”
项弦点了点头,问:“甄家派你出来做什么?”
甄岳说:“事情是这样的。”
上古之时群蛟为祸人间,夏禹治水以后,于神州东级,东夷之地的地脉节点上,以法宝倾宇金樽设下一处监狱,名唤“镇龙塔”,塔中关押蛟族与部分龙族。而后千年间相安无事,及至隋唐时设杭州府。又数百年,镇龙塔倾塌,法宝亦不知下落。如今塔已不在,其地基所在的地脉节点处,却仍旧有力量焕发。
甄家作为看守镇龙塔的继任者,一夕间没了塔,仍值守地脉之井。地脉乃是大地的血管,连接世上多处能量涌动,神州的诸多变化,包括魔气等诸多影响,都会体现在地脉之中。
一年前,现任家主通过对地脉的观察,发现了明显的变化,结合星象与术数,怀疑神州地脉的数个其他节点受到了魔的影响。
“解释起来很复杂,”甄岳说,“地脉呈现出九宫飞星的特点,与天脉中的诸天星辰相对应,稳定情况下,地脉井不应有强烈波动。”
“怎么看出来的?”萧琨说。
“术数。”甄岳说,“大地是排布精密的九宫仪,一处生变,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以杭州地脉井一年前的变化为例。”
说着,也不见甄岳取物,案前算筹飞舞,在厅内开始排布,紧接着密密麻麻排开,已占满了整个厅堂。甄岳又说:“最先发生变化的是北方,其数为‘十四’改‘廿七’。”
“再有天脉得感。”甄岳又一振袖,抖开一把围棋白棋子,升上高处,形成星盘,随同地面变化。
算筹与棋子哗啦啦地开始自发涌动,犹如海浪一般,项弦跟随沈括学过少许术数,起初还能勉强听懂,很快便头昏脑胀;萧琨虽学过占星,奈何隔行如隔山,必须将两人所学拼在一起,才能明白个大概。
“打住,”萧琨已经开始云里雾里了,“说结论。”
甄岳:“两位果然身具才学,竟听足了一刻钟。”
项弦哭笑不得:“这是夸奖吗?!”
甄岳又道:“测出几个地方,须得遣人前去调查,而一年前已知会郭京,请他下江南商讨,但郭大人……唔。”
“他不会替你们忙活这档事的,”项弦说,“一年前旱情也不重。”
甄岳点头道:“是啊,开封物资丰足,即便天下遭了大灾,也饿不着官家,郭大人自然不关心。”
萧琨问:“史上不乏大旱大涝,灾害俱有其限期,如今已是大灾的第三年,若置之不理,会持续多久?”
“永远。”甄岳说,“因为这并非自然现象,就像两千年前,汤王自祭终结的那场灭绝众生之战般。除此之外,我还必须回收一件家传法宝,即曾经被禹王所制造出的镇龙塔,倒塌以后现出原形的‘倾宇金樽’。”
项弦打了个响指:“我知道它,秦先生用过。”
甄岳说:“这件法宝除却幻化出无尽空间之外,还能连通世上一切之处,家母怀疑它掌握在‘魔’的手中,但此物可存在一切地方,是道与器互显互存的结果。”
“说结论。”萧琨与项弦同时道。
甄岳:“我打个比方,两位就明白了,在万里之遥的开封城中使用倾宇金樽,幻化出无限空间,再与会稽连通,于是金樽便同时存在于开封与本地,在任何一个地方将它抢到手,也即意味着,另一个地方的金樽将消失无形。”
“啊,”项弦说,“明白了。”
当初沈括留下的法宝图册里虽然有这东西,却因从未获得它进行研究,乃至项弦不知此法宝精妙之处,细想起来……
“等等!”项弦陡然色变,“也就是说……”
萧琨也变了脸色,说道:“设若能取得倾宇金樽,说不定就能反向进入天魔宫!”
“正是。”甄岳说,“具体的实施,仍有困难,但不妨一试,两位以为呢?”
萧琨拨云见雾,总算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明天出发。”
翌日清晨,一切重归于寂。项豫辞世后,家中冷清不少,唯独母亲的众多女学生来去,添了不少生气,只是到得夜间,她们各自归家时,谢蕴便无人陪伴。
扔下老母孤零零在故乡,项弦禁不住地愧疚。
谢蕴呢?知子莫若母,早已看破项弦心思,不愿平添伤感,这日起便闭门不见,只传出话来“驱魔司职责事大,不可踌躇犹豫,恋家不去”,又打发十余名弟子等在门外,劝项弦早点动身出发为上。
“有劳各位师妹了。”项弦在院内朝母亲的学生们行礼。
众女站在院中,纷纷回礼,笑道:“师哥慢走,不必惦记家中事。我们定能照料好师父。”
项弦在院中磕了三个头朝母亲辞行,一时险些又哭出来。谢蕴在内听得门外儿子絮絮叨叨,则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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