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英纵忙道:“这是我的职责。”
萧琨倒是挺精神,说:“那你去找格木温问问,看有药材没有。”
乌英纵便起身走了,萧琨对医术虽不精通,却多少学了点,在旁陪伴潮生。
“潮生,哥哥们这段时间里太忙了,没顾上你,真对不起。”萧琨与潮生闲聊,以打消睡意。
“不打紧!”潮生一有话说,困意便稍退。
萧琨总觉得同伴们的气氛有点奇怪,却并未想到乌英纵这层上。
“一切都好么?”萧琨说。
“很好的。”潮生为病人写方子,让萧琨施针抓药,他们与此地百姓语言不通,大多时候互不交谈,但以潮生仙力,稍触碰脉门,便知对方得了什么病。
“近来你挺没精神,”萧琨说,“想家了?”
潮生欲言又止,萧琨转身,抬手示意病人稍等,面对面地看着潮生。
潮生对萧琨而言很重要,因为他是皮长戈亲自托付给自己的,萧琨绝不能让他受委屈。事实上先前潮生险些被秦先生抓走一事,已让他相当内疚,幸而有项弦反复开导他,提醒他潮生是人,不是宠物,诸多凶险,需要大伙儿齐心协力,共同面对。
“我只是觉得老乌,有点不情愿陪我。”潮生说。
“怎么会?!”萧琨简直难以置信,潮生无论抱怨什么,他都不可能想到乌英纵身上去,“他这么说的?”
“没……没有,我猜的。”潮生又朝病人招手,继续看病。
萧琨满腹疑问,片刻后安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老乌眼里只有你一个。他是妖族,不懂人的细腻心思……”
潮生只不回答,萧琨突然意识到什么,灵光一闪,莫非潮生喜欢了乌英纵,没有得到回应?
“你看,他自从跟了你,”萧琨道,“便常常看着你,时时刻刻都陪着你,待你比从前待项弦还要亲近。”
这话倒是真的,换作以前跟着项弦时,乌英纵虽然也是随叫随到,在项弦身边却没几分存在感,大部分时候都离得远远的,尽量不来打扰他。反而是与潮生作伴后,哪怕去地渊神宫救人,也与潮生时时刻刻寸步不离。
“嗯。”潮生心思也很多,这是他在白玉宫时从未体会过的复杂情愫,一会儿比较乌英纵对自己与对项弦的区别,一会儿又在想“送回去”那件事。
涉及较朋友情感更进一层的“喜欢”,萧琨也被搞不会了,思来想去,只得说:“他很喜欢你,不要胡思乱想,潮生。”
潮生:“喜欢一个人,就会想时时与他在一起,离开一会儿也会想着罢?”
萧琨:“是……是的。”同时他想到项弦,突然又多了几分心虚,恰好此刻乌英纵带着药材归来,萧琨便道:“我去睡了,否则待会儿老爷离不得人,又得找来了。”
这话仿佛在自证,萧琨竟是耳根发红,待得转过帐后,突然发现项弦正一脸震惊地站着偷听。
萧琨:“……”
萧琨作了个口型:你什么时候来的?
项弦马上做“嘘”的手势,两人脚下无声,走出近十步,萧琨才小声道:“像什么样子?”
项弦:“潮生果然喜欢上老乌了!”
萧琨一手扶额,说:“白玉宫处,让我怎么交代?万一长戈前辈知道了,大发雷霆怎么办?”
“他不会的,”项弦虽然不认识那貔貅,却说,“你不要总把潮生当小孩儿。”
“他就是小孩儿。”萧琨也没想到潮生来了红尘中一趟,竟会尝到情之滋味,患得患失起来。项弦伸手来搭萧琨的肩,萧琨象征性地抵抗几下,被项弦强行搂住,又凑过来说:“老乌一定喜欢潮生,你看他那眼神,从他俩见第一面,简直是一见钟情,只是他俩都不察觉。”
“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事,”萧琨说,“你告诉我,要怎么朝前辈们交代?”
项弦:“潮生自己能交代,放心罢。”
萧琨心道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项弦又半个身子挂在萧琨身上,被他拖着弄回帐篷内睡下。
这夜月亮隐去,漫天繁星消失无踪,只有阴云笼罩,黑压压的大地上,远处传来隐约的哭声。
翌日清晨,彩鹮自西面飞来,停在他们的营地前,阿黄也醒了,望向那彩鹮,彩鹮急促而尖锐地叫了几声,展翅再度飞走。
“怎么说?”萧琨看见那彩鹮,也跟着出来了。
“魃们又开始行军,”阿黄说,“距离咱们大约一天一夜路程。”
旋即打了个呵欠,再次将脖子藏到翅膀下,继续睡觉。
又一天过去,他们穿过峡谷,终于看见了远方的高昌城。所有人筋疲力尽,已到了极限,四天三夜的赶路,萧琨几乎没合过眼,在他们的身后,有姑墨、轮台、库车与库尔勒四城的近十六万百姓,他们拖家带口,组成了浩浩荡荡的迁徙队伍。
许多人甚至未曾亲眼看见所谓的“魃军”,但姑墨人已将消息散播到整个迁徙队伍,在奔逃的后半段旅途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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