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琨手按金龙之首,认真观察起云峰中翻涌的云层,说,“不似天地间自然形成,像个守护结界。”
“咱们在找妖族曾经的圣地吗?”潮生说。
“是的,”萧琨打量地形,寻找可降落之处,“你对圣地知道多少?”
“禹州朝我说过。”潮生说。
项弦:“禹州是谁?”
“一条龙,”潮生解释道,“住在曜金宫里,我们的邻居大哥。”
项弦:“???”
潮生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让他听得尤其混乱,换成萧琨解释,项弦才大致明白经过——曾经的妖族是一个整体,并有妖王坐镇。这与他在驱魔司史书上所读到的相符,看来古人撰写历史时并未太夸张。
传说夏禹与成汤年间,最早的妖族围绕在妖王身畔,聚集于某个区域,此地因未找到传世的记录,早已不可考。隋唐之时,妖族的圣地在太行山深处的曜金宫中,也即龙族禹州的老家。唐代妖族以凤凰明王、孔雀大明王与大鹏王共同执掌,被称为三王时代。
后因安史之乱,妖族涉入红尘过多,诸多变故后,新的妖王掌权,将圣地迁到了巴蜀。而多年后,巴蛇则成为了又一任妖王。
朱温篡唐后,许多记录随着战乱遗失,就连萧琨所在的大辽驱魔司亦未有记载。
这些往事,项弦只约略听师父提起过,毕竟开封驱魔司内不似大辽驱魔司宗卷藏书丰富。
“哟,”项弦摸了摸肩上的阿黄,说,“曜金宫是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还记得不?”
阿黄没有回答,只是望向巫山中的旷野。
“你是凤凰吗?”潮生试着伸手,阿黄便侧过来,主动让他触碰。
“也许?”项弦朝阿黄说,“你觉得自己是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得,也许不是,那是咱们以前开玩笑的话,项弦,你别再说我是凤凰了。”阿黄答道,继而将头埋在了翅下,不再回答。
项弦:“别在乎啊,阿黄,你是什么,对我都没有区别。只是大伙儿商量,说不定能推断出你的身世呢?”
萧琨说:“它的羽翎带有真火之力。”
潮生:“我也看不出来。”
项弦:“就算不是凤凰,也是金乌罢?”
潮生:“金乌有三只脚,从前西王母登天时,就是金乌载着她走的,白玉宫中还有壁画,阿黄不是金乌。”
项弦:“我在后山捡到它时,阿黄正躺在一小团灰烬里头,它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见蛋壳,但带回家照顾没多久后,就能说话。”
“就算不是凤凰,至少也是火烈焰属的鸟儿一类。”萧琨对阿黄挺有好感,因为它有种非同寻常的感觉,有时萧琨甚至有种错觉,它就像另一个项弦。
潮生:“那这位火烈鸟朋友……”
萧琨:“烈火鸟。”
潮生:“烈火鸟,嗯,它是公的吗?”
众人保持了沉默。
潮生:“阿黄,你是公的吗?我可以看看吗?”
“不行!”这次是正在装睡的阿黄凶狠地回答了他,潮生只得道:“好好,你害羞吗?害羞我就不看了。”
“你的那位朋友禹州,他知道巴山有什么秘密么?”项弦说,“既然是龙,又活了这么久,想必博闻广识。”
“他说他不想管人间的事。”潮生道,“不仅如此,他还最讨厌长得好看的驱魔师呢。”
萧琨:“正是,月前拜访他时,我险些就被他拒之门外了。”
项弦:“哟,正使,看来你的脸皮也不薄。”
萧琨:“副使,你为什么要说‘也’?”
两人打了个机锋,都各自笑了起来,那是来自默契感的发笑。
“龙族本事通天,长生不老,”项弦换了个话题,说,“能和人族结什么仇?总不至于这么记仇吧?”
萧琨与潮生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我记得老爷也曾来过巫山一趟。”乌英纵说。
“是。”项弦说,“那会儿狂得可以,仗着有智慧剑,冒冒失失地就来了。”
“什么?”潮生从未听项弦提过此节。
“师父临终前交代我,必须找到巫山妖族圣地的入口,找到藏身圣地中的巴蛇,召集心灯之主,与人间诸多驱魔师协力,消灭魔种,才能还神州清净。几年前我在恩施办完一点事,便顺路北上,来到三峡。”项弦说,“在山中转了好几圈,始终未曾找到圣地的入口,还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敌人袭击,那时魔气便已隐隐出现。”
萧琨:“所以呢?你逃了?”
项弦:“当时我迫不得已,拔出智慧剑,但拔剑后短暂脱力,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棵树下,身上被捅了一刀,是一名过路仙人,或者说,隐世者罢?救了我的性命。”
萧琨点了点头,项弦又道:“那位仙人不过二十岁模样,身上带有三昧真火之力,我还看见了短暂的凤凰之形,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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