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暄玑闻言敛起些许笑意,转而看向墨卿:“兴运镖局往南溟私运墨石,与叛臣勾结,有损溟昭两国交好。黑骑奉王命查办此事,而侯爷是为给殿下分忧协助调查,我岂能一概不知?”
墨卿似在揣测地凝视着穆暄玑,静默片刻,失笑道:“难怪晏川平日提及少主,总是赞美居多,原来并非夸大其词。”
叩叩。
舱门推开,打破了三人尴尬的氛围,只见罗青青端着茶盘进来,身后还跟着江宴池和闻非,人手一个盘子。
“玄青呢?”戚暮山问。
江宴池放下三只茶碗,又从盘中提起茶壶:“受了点伤,在上药呢。”
墨卿诧异道:“他伤到哪了?”
“腕骨脱臼,估计要休养半个月。”江宴池分别斟茶。
闻非帮着罗青青一起摆上茶盘,内疚道:“都是我麻沸散备少了,才让阿青受伤。”
穆暄玑忽然说:“那些刺客分布零散,你们分兵合击确能成围剿之势,但这里水域广阔,夜晚视野又受限,更适宜减少分兵,集中伏击他们,利用水域地形奇兵制胜。”
闻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等会!穆少主?您怎么在这?”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战术?!
墨卿也若有所思道:“少主说得在理,但是逐一击溃未免耗时费力,按方才的情况,他们随时会杀上船,当速战速决。”
穆暄玑反驳道:“所以说是减少兵力分散,而非合力成一支队伍进攻。殿下准备的人手不比他们人多,采取单兵作战并不妥,反而容易被他们围攻。”
……
见瑞王殿下和穆少主你一句我一句地争了半天,江宴池忍不住悄声问戚暮山:“他俩这是咋了?”
戚暮山摇头,浅尝一口碗中姜茶,感到喉间辛辣淌过。
须臾,许是听不下去这场无休止的争论,戚暮山从茶盘里挑出一块饴糖,堵住穆暄玑的嘴:“行了,人是我安排的,少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穆暄玑被饴糖的甜味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气焰全消,哑火道:“……没了。”
“没了就吃东西。”
“哦。”
很显然,靖安侯还是站在瑞王这边的,但墨卿却丝毫未觉占了上风,又说不清什么缘故,只好念在穆少主年轻肆意,没再多计较。
墨卿拿起茶碗饮下半碗姜茶,对一旁眼巴巴的闻非说:“闻非,去照顾你玄青哥吧。”
闻非立马喜道:“好嘞!”
墨卿:“还有青青,时候差不多了,叫船家载我们回去吧。”
罗青青:“是。”
剩下一个江宴池听候差遣,戚暮山正想令他去盯着点孙延,忽听身边一阵急促的低咳,忙转头问:“怎么了?”
穆暄玑放下茶碗,握拳抵住嘴低咳,咳得脸颊都泛起淡红,倒显出几分窘迫。只听他缓缓挤出一个字:“……辣……”
戚暮山这才想起来,穆暄玑与阿妮苏到访侯府那天,阿妮苏和黑骑们都喝了姜茶,唯独穆暄玑似乎没怎么下口,那会儿他还以为穆暄玑偏好甜口所以不喜姜茶的味呢。
“宴池,再去换壶水来。”戚暮山边说,边轻拍着穆暄玑后背。
墨卿也被穆暄玑的反应吓到,顿时将方才的不快统统抛诸脑后,关切道:“抱歉,我不知道少主有忌口。”
戚暮山又从果盘里挑出个橘子,快速剥干净皮,递给穆暄玑道:“这个解辣。”
穆暄玑看着还被辣得有些迷糊,也不伸手,一低头直接叼走了大半。
看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直至返回花鼓巷,墨卿没再和穆暄玑较劲,转而跟戚暮山交代了年关宫中发放俸禄的各项事宜,以及过几日宫宴之事。
往年宫宴设在元月初一,但今年因为琼华公主前来为明慈太妃祝寿,昭帝与朝臣的宫宴便延后至了初三夜。
不过初一那日还是要照常进宫拜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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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舫靠岸,花念抱了件裘衣站在岸边,似乎等候多时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船,进到船舱去找戚暮山:“公子,给你拿了身新的。”
戚暮山接过裘衣搁在手边:“多谢。”
花念拿起他解下的外衣,看了眼肩袖处的划痕:“真可惜,今年的新衣,还没穿几天呢。”
穆暄玑:“……”
罗青青凑近打量,也觉得可惜:“侯爷若是不嫌弃,奴家可以缝补好再托殿下带给您。”
“多谢青青姑娘好意,府中有绣娘,不劳烦姑娘。”
戚暮山更完衣,正准备下船,倚窗观望的花念忽而上前,压低声音道:“我来时碰见了福王身边那个锦衣卫,他还在附近,要小心。”
戚暮山蹙眉:“和之前的是一伙人?”
“是,不过……不像是冲我们来的。”花念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穆暄玑,“但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我会继续盯着。”
戚暮山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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