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笑,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你说过的,我们从来都不用对彼此隐瞒。”
顾风祁从前说过的话,现在成了压倒他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风祁垂了头,吐出一个字,“是。”
“他伤得重吗?”时亭州问。
顾风祁抿唇。
“伤得很重吗?”时亭州问。
“他牺牲了。”顾风祁抬头。
他终于狠下心来。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持续欺瞒,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截了当告知时亭州真相。
“他牺牲了。”时亭州愣怔一下,然后点头,缓慢地把顾风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呵。
时亭州垂眸,他看着自己手背上隆起的青筋,还有扎在静脉里的输液管。
他牺牲了。
顾风祁很紧张地观察着时亭州的状况。
时亭州并没有流泪,只是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顾风祁看着他很缓慢地把头转向病床的另一面,从这个角度,顾风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时亭州的肩膀开始小幅度地抽动,胸膛起伏。
顾风祁最开始以为他在哭,然而后来发现并不是。
时亭州是在咳嗽,并且强忍着不发出声响。
有两颗坚甲弹前后穿透了他的肺叶。
时亭州咳出血来,红色的血点洒落在他的前襟。
顾风祁站起来,颤抖着拍着时亭州的后背,给他顺气。
时亭州还在咳,他抬手捂住嘴,然后温热的血从他捂住嘴的指缝里面渗出来。
时亭州看着顾风祁,微微蹙眉,他温润的眼里带一点歉意,似乎是不好意思自己把纯白的病号服给弄脏了。
顾风祁疯了一样摁床头的提示铃,叫医生。
时亭州轻轻拽着顾风祁的袖口,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关系,不用叫医生。
可是他继续咳,继续呛血。
眼泪在一瞬间充满顾风祁的眼眶。
顾风祁看着时亭州,颤着声说了一串“对不起”。
时亭州很温和又无奈地摇头。
他本来想说“不是你的错,不要说对不起”,可是他已经咳得数不出话来。
顾风祁看着时亭州被赶来的医生和病床一起推出房间,紧急送往抢救室。
他还在咳。
他苍白的脸上有淡而疲惫的笑。
猩红色的血在苍白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刺目。
他向顾风祁摆手,让顾风祁不要担心。
顾风祁看懂了。
时亭州让他不要担心。
顾风祁靠着墙,颤抖着缓慢向下滑,跪倒在地上,用手捂住嘴,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爽。
在酒店准备明天saif迷你营面试的我狰狞着笑出声。
夕夜
时亭州没有什么大碍, 伤情已经控制住了,昨天的激烈反应更多的也只是应激性而已,并不是由于身体本身的损伤。
他在被送进急救室之后, 没过多长时间,又被送了回来。
只不过他回来的时候戴上了呼吸机,随着他在呼吸时胸膛的缓慢起伏, 罩住他口鼻的辅助呼吸器上面弥漫上一层薄雾, 然后那层薄雾再缓缓地消解。
时亭州的眼神是一种温和的倦怠。
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虽然人类的肺部本身没有痛觉神经, 但是穿透肺叶的伤口却让时亭州连简单的呼吸也感到很难受。
他向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顾风祁笑一下,虚弱又疲惫。
顾风祁不说话,站在他边上, 手掌捧住时亭州的脸颊。
很温存的姿势和氛围。
“要睡一觉吗?”顾风祁哑声开口。
时亭州戴着呼吸机说不了话, 他很安静地点一下头,然后闭上眼睛。
顾风祁就在时亭州的床边上坐下来,他紧紧握着时亭州的手,转头, 默不作声望着窗外的刺目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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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潇是下午赶到的,等他敲响时亭州的病房门的时候, 时亭州还陷在熟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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