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闲点头,继续顺着这个话题向下讲道:
“就在学校的树林那边,我当时看到邓晗昱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站在一起,像是起了争执的样子,因为有些好奇就找个位置躲了起来,然后就听见邓晗昱说”
“如果那个女生不和自己在一起,他就去造谣对方和老师有一腿。”
许露白听到这话后猛地攥紧了拳头,神情既不是错愕也不是惊讶,而是一种预感被验证了般的恍然大悟——
她此时显得有些激动,眼睛不停转动着,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最后她猛地闭了下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后对黎闲急切地追问道:
“你还听见他说什么了?”
黎闲看她这般反应,便直接越过了邓晗昱威胁自己的部分,直奔主题道:
“他还提到了谢知。”
“他说当时从谢知包里翻出的那张卷子——是他偷偷塞进去的。”
“我们好像误会谢知了。”
黎闲最终还是把话题引向了谢知,只不过用邓晗昱作为一个开头的引子,可是这回许露白却没有了把他们赶走的打算,她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果然、果然是他干的我早该猜到的!”
说罢,她猛地伸手想抓住黎闲的胳膊:“还有呢?!他还做了什么——”
黎闲立刻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许露白抓向自己的手,对方的手掌在空中停顿一下后便收了回去,对此没有在意,而是重复着要黎闲继续把这件事讲下去。
面对情绪忽然间激动起来的许露白,黎闲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她稍微冷静了一些后才继续开口道:
“除了这件事,他只含糊地说自己稍微煽动了下同学,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许露白皱紧了眉头,思考着邓晗昱的“煽动”究竟在什么时候,而黎闲见状顺理成章地提出让许露白再讲一遍她知道的事,来帮助她复盘这一切。
许露白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现在这么说已经晚了——但我觉得谢知绝对不是你们嘴里的那种人。”
“其实刚进入大学时我就感觉到了她家里经济状况比较窘迫,毕竟我们是室友,天天住在一起,就算她不主动说,也能比较容易地地从各种方面感觉到这点。”
“她学习很用功,做事也认真,甚至有些到了钻牛角尖的程度,我好几次看她生活太困难,又是学习又是打工,忙得简直是连轴转——于是就想帮帮她,结果每次都被拒绝。”
“谢知这人挺傻的明明我没有帮到她什么,但她还是领了我的情,有什么事情总是记得我,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
“关于谢知喜欢商老师这件事,是我自己擅自猜的,她当时上什么课都特别认真,但商老师的课她总是到的格外早,还经常在下课时去问些不懂的题,这些事其实算不上什么理由,但我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视角
“这件事我一开始没有和任何人说,也没有去问谢知,毕竟没什么依据,问出口也只会让人尴尬,结果有一天下课,邓晗昱突然来找我搭话。”
“我平时和他不是很熟,回应了两句后他看向了在讲台上请教问题的谢知,忽然问我:‘谢知是不是喜欢商老师啊?’”
“他说这句话前没有任何征兆,一时间把我问蒙了,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我的神色忽然间放下一句:‘哦——我懂了’,然后不等我否认就直接离开了教室。”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同学间忽然开始传起了谢知喜欢商老师的传言,那时谢知还不知道同学已经传起了她的闲话,毕竟她每天打工上课,根本没什么时间处理人际关系,我也没有把这件事和她说,以为这种话很快就会过去”
“结果先是有人看见了谢知出入商老师的办公室,接着又有人发现她坐了商老师的车,关于谢知的传言在这两件事后忽然严重了几个量级,而那时候再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许露白懊悔地攥紧了拳头:“大家都开始孤立谢知时,我的另外两个室友甚至还会当着她的面说一些十分难听的话比如什么她的床铺脏,和她住在一起真倒霉,连对视一眼都会嘟囔句‘晦气’。”
“我不是没尝试过帮谢知说话——可是我们班真的、真的不正常!”
“这种行为就像会传染一样,最后只要是谢知坐过的座位,碰过的东西,所有人都是一副避而不及的态度,只要有谁稍微打破这一‘规矩’,就会被夸张地嫌弃,叫嚷着让那个人洗手——我多少次都想问你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可直到最后我也一句话都没有问出来,我为了避免自己受到伤害,而选择被这种氛围牵着鼻子走,还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谢知包里被翻出卷子时我感觉事情已经不太对了,但还是强迫自己把这份违和感压了下来,惋惜她一时糊涂”
许露白的描述不知不觉已经从一开始为了找出邓晗昱煽动证据的“复盘”转为了“自白”,她作为谢知在大学内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深知这种行为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