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上支个摊子,卖些小吃食。
闻着新出锅的馅饼香味,联想到刚刚心里在想的事,霍凌往颜祺身边站了站。
小哥儿见状想了想,小声问道:“你也饿了?”
他道:“我去做馅饼,吃不吃?”
霍凌浅笑摇头,轻轻摆弄他垂在一旁的手指尖。
“不饿。”
两人见缝插针地亲近一瞬,好在没人注意到。
称五味子的时候掉出来一些,离得近的都蹲下一粒粒往回捡。
等到廖德海在册子上记满一页,账也差不多算完了。
他们一下子要这么多,霍凌当然给了让利,两相欢喜。
“松蘑和榛蘑一斤一钱,另有干的羊肚蘑五斤,按七十文一斤算,一共是……”
拨着一个随身带的小算盘,上面有根绳子,用的时候直接挂在脖子上,蹲下来后正好放在膝头。
像他这般随走随算的走商有许多,虽说能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心算的本事不会差,带个算盘总归更保险。
最后一枚算珠归位,他道:“二两五钱余五十文。”
之后绕过装蘑菇的口袋,找到装松子的,继续道:“生松子一百五十三斤,十三文一斤。”
这部分是一两九钱有余,将近二两。
大宗看罢,还有零散几样,斤两过于不足的,霍凌他们这次压根没带来,想带也没地方放。
草席上除了松子、干蘑和野参外,尚有五味子、天麻和灵芝。
“五味子三十斤。”
“天麻十五斤。”
“赤灵芝十八朵,紫灵芝十二朵。”
……
廖德海的算盘拨出火星子,噼里啪啦好一阵。
晒干的五味子按着个头,市价三十八文到四十文,霍凌带来的这批绝对是能卖到四十文的,他给廖德海与葛易按三十五文算。
倒也不是纯为了人情让利,原本批发与散卖价钱也是不同的。
天麻上回廖德海已买过,那次没和葛易一起,两人是分头进货的,拿回去后一比对,廖德海手里的天麻明显比葛易的要好。
“灵芝季过了,下次又要等明年。”
葛易小心捧起一朵最大的赤灵芝,因为已经晒干了,不用担心碰碎。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满意地摸了摸。
“明年该轮到灵芝的小年了。”
霍凌顺手弹去一朵灵芝盖子上沾的草叶。
“小年也好,小年产量少,价钱高,你这等有经验的赶山客如何也不会少赚。”
只是对于他们走商而言,就得多备点本钱拿货。
“都算完了。”
廖德海抬起袖子不甚讲究地擦把汗,把算盘摘下来往地上一丢。
这东西一直挂着,坠得他脖子疼。
“五味子一两余五十文,天麻四钱半。”
灵芝最麻烦,按照个头不同先分开,再论斤称,合在一起是三两八钱。
到此为止,已经是九两八钱有余,将近十两的山货。
廖、葛二人最后将目光挪到“灯台子”上,趁还没人来问,他俩先问霍凌多少银钱能出。
“十五两。”
“灯台子”没那么金贵,年年参季白龙山都要出不少,价钱上没什么争议。
显然买主也觉这价钱合适,一拍即合。
“也别算零头了,凑个整,三十五两,跟我们去钱庄换银子。”
几十两的生意不算小了,他们出门也不会背着几十斤的铜板或是硌人的银锭子,多是带一些散钱和银票,随换随用。
“是要铜子还是银子?”
“要铜子,我们三家要分账,这趟进山我是做把头的。”
“好。”
廖德海一口答应,他留葛易看货,霍凌则跟着廖德海就近去钱庄取钱。
为了装铜子,霍凌提走一个空了的背篓。
侯力还没走,和葛易聊了起来。
“卖馅饼嘞——五文一个三鲜馅饼——”
颜祺目送霍凌离开,见汉子走到半路还回头冲他扬扬眉毛。
他忍俊不禁,笑到一半有人买饼,赶紧低头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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