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把盒子塞给路知:“幸好你走了,不然我能干出来不少错事。”他已经没路知高了,只能拍到路知的肩膀,“……不要一见我就总要哭。是我……对不住你们。”
原放联系不到路士章夏微生,他辗转一下还是能打听到的。
就是。
想着冷冷。
他不是怪路知。当时原放是能跟着他爸妈走的,就是他不同意。当时憋着一口气畅快了,往后十几年里,他总想,他当时同意了,原放是不是能当个快乐的小孩儿,当个“正常”人。
哎——
路知没想老爷子非但没有怪他们,竟然说对不住他们。
他钝钝的。
“啪”——原放一把推开门:“这是祝福吗?爷爷,给你孙媳妇准备红包了吗?”
“……”原老爷子其实想过,“看你这倒贴钱的样子,你们俩怎么都是你入赘吧。”他其实还是挺古板的,“小知,入赘的话,你们那边要准备车房聘礼的——”
舟车劳顿,餐食就很简单,沈妙和原兴腾让夏微生打的头阵,夏微生老远就听见了,刚到就喜笑颜开:“要什么样的?我明就陪着小放挑。”
沈妙、原兴腾:“……”
倒也不用。
老爷子挺爱较真,不提也就算了,既然提了,他就想把事干好。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清醒的时候,看着他俩孙子把终身大事解决也是好的。
一桌人在路知家吃着吃着就聊到三书六聘去了。
……
一路风尘仆仆,吃完饭后泡好澡闲着没事干的路知抱着原放的小盒子翻了起来,纽约洛杉矶芝加哥旧金山迈阿密……他还以为原放没出过国。
原放也去洗了个澡。
空调拉得很足,他就套了t恤长裤,见路知看了过来:“看什么?你不会觉得我连买机票都不会吧。”
他们儿时的床有些窄了,一起拿过的奖也褪色了,路知胳膊腿都好长了:“你这么找能找到我?”
“那么多国家,那么大的地儿。”原放脱鞋,也往床上挤,见色起意,欲饱思淫,“其实我没想找到你。”
床就一米五,但路知也没躲:“嗯?”
原放也不知道路知排不排斥更进一步,他胸膛滚烫,呼吸也滚烫,单手撑住路知背后的墙,用黑沉的眼睛去注视路知:“我就想到时候道德绑架你。”
“……”
呼。
路知的鼻息也烫了起来。
墙壁的海报乱七八糟,床也过于旧了,就两米远书桌一晃神就能想到他们小时是怎么一起写作业的,不应该,但身体更热了。
脑子都跟着发晕。
不自觉战栗。
——于是让原放朝思暮想的人往原放手里塞了个四方的硬盒子:“会吗?”
对门灯火通明在商量他们的三书六聘。
阁楼上。
背过去的路知浑身黏腻,额头一直在冒汗,
太熟悉的环境容易让人有跑马灯。
“你叫什么?”
“一起上学啊。”
“我帮你写作业吧。”
“不吃给我吃。”
“下雨了,快跑。”
……
“看谁先到家!”
“怎能你又考第一。”
“我比你大,你是不是该叫我哥?”
……
还有那声十四岁的告白,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却还记得:“……,我喜欢你。”
种种万般,万般种种,路知咬着枕套,绷的像条鱼,原放亲吻路知后颈:“路知……我喜欢你……”
路想忽地想起他刚转回来那年他们一起看的烟花。
或者说被原放硬拉着一起看的烟花。
天很冷、树上挂满了红,到处喜气洋洋,“哔哔哔”——璀璨烟火划破天幕,照亮天幕,慢热且有点自闭的小孩仰望着漫天的烟花,终于熟悉了这里。
这就是他的家。
……
路知眼睫下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粘连一片,他才意识到,那声喜欢不是回忆里的:“我……也。”他声有些断续,“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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