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陶匠?
&esp;&esp;如果肺纤维化的病因是粉尘污染,那也算说得过去。
&esp;&esp;见他呼吸已经缓和过来,李明夷摘下听诊器,正想趁机再追问几句,只听踢踏几声脚步声响,一个巡夜的蓝皮人已闻声向他们跑来。
&esp;&esp;见双木一脸不可自拔的沉浸,他立刻把那根看上去就很危险的管子揪下来,抓着同伴的肩膀使劲晃了晃:“傻子,醒醒,傻子!”
&esp;&esp;双木的脑袋被摇了几下,脸色立时吓得更蓝了。
&esp;&esp;他惊恐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李明夷,振声以证清白:“你给我吸了什么?”
&esp;&esp;“这个嘛。”李明夷掂了掂已经瘪下去的氧气囊袋,“是福气。”
&esp;&esp;福气?
&esp;&esp;两个蓝皮人正面面相觑,便见对方堂而皇之地伸出手。
&esp;&esp;“一囊只售五百文。”
&esp;&esp;“……”
&esp;&esp;双木马上把手背过去:“我,我可没钱。”
&esp;&esp;“五百就五百。”刚来那个蓝皮人松开箍着同伴的手,直接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重重撂在李明夷的手心上。
&esp;&esp;“够了吗?”
&esp;&esp;李明夷把手指一折,飞快收了回去:“多了,下次可以再找我。”
&esp;&esp;对方神色轻蔑地瞥他一眼,未接这话,只是拍拍双木的肩:“你先去睡吧,我帮你看着。”
&esp;&esp;两人换过之后,便再无人理会李明夷的搭讪。
&esp;&esp;没有半盏灯的房间很快陷入一片漆黑。
&esp;&esp;他瞟了眼蹲坐在门口的新朋友,见对方实在没有继续聊天的意思,只得仰头一倒,安静闭上眼睛。
&esp;&esp;闲来无事,李明夷在掌心慢慢摩挲着那锭讨来的银子。上面錾着年月产地,字迹清晰可辨,和之前在潼关得到的银两很相似。
&esp;&esp;——这是官银。
&esp;&esp;能随随便便就丢出一锭官银,却又小心翼翼地躲在深山。
&esp;&esp;看来,他们身上的秘密远不止那身蓝色的皮肤。
&esp;&esp;黑沉的山地中,冰冷的夜风阵阵吹袭,临时扎下不久的营寨也跟着咯吱作响。那位傻气的蓝皮看守并没有骗人,直到天亮,整个营地都没有任何火光亮起过。
&esp;&esp;次日,看守的蓝皮人换成了陌生的面孔。
&esp;&esp;李明夷便问:“双木呢?”
&esp;&esp;“你还惦记那傻子呢?他自有事做。”对方丢给他一个冷硬干裂的胡饼,催促道,“你还是赶紧想办法保护你们自己的命吧。”
&esp;&esp;嚼着已经没了滋味的胡饼,李明夷一时陷入沉思。
&esp;&esp;蓝皮人对他的信任显然有限,度永之前提供的信息也极有可能含有虚假内容。碰上这种盲目追求手术,却把病史藏得比金子还严实的病人,简直是每个外科医生的噩梦。
&esp;&esp;他在脑海中慢慢拼凑着已知的可信线索,试图得出那个不可被透露的真实过往。
&esp;&esp;蓝色皮肤,纤维肺,青壮年男性,工匠作业环境……
&esp;&esp;这些隐隐浮现的证据光点般在思维中跳动,无数的思路在这瞬间延伸开来。一个个曾见过的病例,一张张读过的论文飞快在眼前闪过。真相,似乎就藏在触手可及的一页。
&esp;&esp;“喂——姓李的!”
&esp;&esp;就在李明夷出神地思考时,一声仓促的喊叫声将他的注意力立刻拉至现实。
&esp;&esp;几个蓝皮人架着一个身材瘦小、踉踉跄跄的同伴,将他小心翼翼的扶坐下去,紧张地喊着:“你快救救他!”
&esp;&esp;不用他们喊叫,李明夷已经转身拿了器械包过来,快速将挂上听诊器,将瞳孔笔打开。
&esp;&esp;一看到喘着粗气的病人,他神情愣了一瞬。
&esp;&esp;昨晚才见过的蓝皮人双木正颤抖着胸脯坐在面前,像是被谁狠狠揍了一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梁也歪了半截,正塞着团枯草,血液一滴一滴地涌出。
&esp;&esp;“那群燕狗!”旁边的蓝皮人拳头紧捏,骨骼咯吱作响,“我们之前就是太客气了!”
&esp;&esp;“先不说这个了。”稍见年长的一人推了推他,示意他在外人面前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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