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夏日闷热,简单用胡饼把晚饭对付过去,两人回到院子,坐在台阶上乘凉。
&esp;&esp;李明夷撑着手肘,仰头看着夜空。
&esp;&esp;七月的夜空,银河流转,星罗棋布。一千年的时光,对于人类而言漫长得不可想象。可对于这些天体,几乎只是它们漫长寿命中短暂的一眨。
&esp;&esp;李明夷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接住来自宇宙的光。
&esp;&esp;此刻照在他掌心的星光,或许已经经过了不止一千年的旅行。而这一刻星辰发出的亮光,应该正辉映着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自己。
&esp;&esp;这个念头一浮现,一个几乎被他忽略的问题忽然在心间闪过——
&esp;&esp;如果宇宙的时间永远呈线性流动。
&esp;&esp;那个二十一世纪的李明夷,究竟是他的过去,还是未来?
&esp;&esp;啪。
&esp;&esp;棋子叩落的清脆声响将李明夷一闪而过的念头敲散。
&esp;&esp;马和不知何时取出了一个八乘八的黑白棋盘,往上面一一摆上木质的棋子。棋子上面墨水粗糙地写着字样,分别是车、马、象、兵、将等等。
&esp;&esp;“李郎,走一盘?”
&esp;&esp;李明夷看着他将红黑两方摆齐,目光在每个棋子上挨个扫过:“这是象棋?”
&esp;&esp;“你难道没玩过?”马和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并未多心,慷慨地把棋盘往他面前一推,“这个简单,我教你就是了。”
&esp;&esp;“没有。”李明夷看完棋,又看向他,“但我知道规则。”
&esp;&esp;象棋的规则可以算得上中国人识别同胞的通用密码之一了。
&esp;&esp;唐朝的象棋算很流行的娱乐,发展得也已经很成熟,和现代相比只少了一个“炮”棋,其余棋子虽然有子数的差异,但总体布局已经成型。
&esp;&esp;李明夷拈起一个红色的马棋,往前走了个日字。
&esp;&esp;他说话时语气淡淡,可听起来就分外嚣张。马和欣然应战:“看来马某不露一手,就要被阁下小瞧了。”
&esp;&esp;两刻后。
&esp;&esp;“将军。”
&esp;&esp;红字吃掉黑色的士棋,把敌方的将军死死围堵。马和双手撑着棋盘边上,俯身看了又看,倏然狐疑地抬眸。
&esp;&esp;“李郎又戏弄我。”他愤愤道,“你肯定下过象棋。”
&esp;&esp;除了第一盘被他险胜,之后的三盘都是李明夷连赢,且越杀越快。
&esp;&esp;他马和虽不算国手,但也小通此道,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败给一个新人。
&esp;&esp;简直奇耻大辱!
&esp;&esp;“象棋也只是博弈的一种。”李明夷不客气地收走他的将棋,往空中抛了抛,“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有规律的。”
&esp;&esp;“此话正是。”马和赞同地点点脑袋,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又从怀里掏出三个铜板,对着天空虔诚地拜了一拜。
&esp;&esp;李明夷不解:“你干什么?”
&esp;&esp;“嘘——所谓福至心灵也。”马和闭上双眼,郑重其事地将铜钱抛出,扣于手下。
&esp;&esp;李明夷的目光下意识追随过去。
&esp;&esp;在陈留的青莲村时,这人就假扮道士行骗,没想到他还真会占卜。
&esp;&esp;“呼。”马和朝前吹了口气,搂着袖子,慢慢将手挪开。
&esp;&esp;三枚印着开元通宝的铜钱摞成一串,正安静躺在地上。见状,马和的唇角慢慢泛起笑意。
&esp;&esp;“串钱在地,财聚也。李郎,我们不日就要发财了!”
&esp;&esp;见他耍完了把戏,李明夷不置可否地起身,望着夜幕下邺城的轮廓。
&esp;&esp;今天采办东西的路上,他也抽空再次观察了邺城的地形。可惜经历十三个世纪,草木都交替了几轮,只能根据河流勉强辨认出大致的方位,应该就在这一片山脚。
&esp;&esp;为今之计,只有先建好医署,再在这一带慢慢找寻可能存在的地标。
&esp;&esp;次日。
&esp;&esp;天光刚刚亮起一线,李明夷就在习惯的生物钟中醒来。
&esp;&esp;除了大蒜素,他还打算制备一些活性炭以备可能需要紧急洗胃的情况。这回没有燕兵给他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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