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装的是药酒,还是其他可疑药物?”
&esp;&esp;谢明裳捏了捏瘪下去的包裹:“家里给的金银少了一多半去,也不知你们几位分到多少,我不计较了。实在身子不好,最近换季,药酒一日离不得。各位拿人钱财,不能通融通融?”
&esp;&esp;四位女官里年纪最长的姓章,人称章司仪。听完谢明裳的话,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esp;&esp;身为宫里训练有素的女官,章司仪举手抬足皆是标准仪态,笑不露齿,谦恭姿态下暗藏嘲讽。谢明裳不喜欢她的眼神。
&esp;&esp;章司仪轻声细语道:“宫里讲究人证物证。无凭无据的事,谢六娘还是莫妄言了。闹出去只会你们姐妹自己受罚。何必呢。”
&esp;&esp;包袱里的金银少了多少说不清,反正掌事女官压根不认帐,药酒也不给。
&esp;&esp;谢明裳没和她们多争执,转身进屋收拾被褥。
&esp;&esp;这处偏殿僻静,僻静的意思是少人打理。整套被褥虽然准备齐全,但入手摸着冰凉,也不知多久没在阳光下晒过了。
&esp;&esp;谢明裳抱着被子和女官商量晒被子,又被一口拒绝了。
&esp;&esp;“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章司仪不冷不热道:“谢娘子在自家过得散漫,想要晒被子随时吩咐人晒出去。宫里哪能如此随心所欲呢。”
&esp;&esp;谢明裳挨个瞥过四位女官的脸,眼神有些奇异。
&esp;&esp;“晒被都不允许,我想换家里带来的软枕用,瓷枕容易引发头疼。想必更不行了?”
&esp;&esp;无人应答。
&esp;&esp;她也没再说什么,抱着冰凉的被子回了屋。
&esp;&esp;当天晚上,她吃喝完宫里送来的简单膳食,没有喝药,枕着冰凉的瓷枕,盖着冰凉梆硬的被褥,在背阴少光的偏殿里入睡。
&esp;&esp;——当夜就病倒了。
&esp;&esp;这场病来势汹汹,她半夜身上起了热,呼吸急促,人惊醒过来,却不吭声。
&esp;&esp;因为身边没有兰夏和鹿鸣随时盯着的缘故,同屋的谢玉翘又心情低落,早早地睡下了。直到女官隔天清晨过来喊她们起身,左请右邀,死活请不动谢明裳下床,一把掀开帐子。
&esp;&esp;众人才惊觉,谢家刚入宫的六娘子人已烧得脸颊通红。
&esp;&esp;……
&esp;&esp;谢明裳再清醒时,发现自己被挪了地方。
&esp;&esp;不知哪处的殿室,明显精致敞阔了许多,采光也更好,布局坐北朝南,不像偏殿,倒像正殿布局。
&esp;&esp;灌进嘴里的药汤显然是家里带来的虎骨药酒。
&esp;&esp;谢明裳的眼睑细微抖动,浓黑睫羽露出一条缝隙。
&esp;&esp;谢玉翘坐在床边,正在给她喂药。称得上楚楚动人的杏眼早哭成了金鱼泡,鼻尖下巴都被泪水浸得通红,一抽一抽的。
&esp;&esp;“明珠儿……你,你怎么
&esp;&esp;连家里的药酒都吃不进了。你别吓我,别丢下我一个……我们姐妹两个进的宫,也要好好地一起出去……呜呜呜……”
&esp;&esp;谢明裳肩头微动,在谢玉翘蓦然瞪大的目光下,从被褥里伸出手。
&esp;&esp;冷玉般冰凉的指尖先摸了下被褥。质地极好的蚕丝鸭绒被,轻软又保暖,是家里备给她的。
&esp;&esp;再去摸枕头。同样是家里带来的松软又安神的荞麦药枕。
&esp;&esp;“等病倒都拿来了。早听我的……咳咳咳……”
&esp;&esp;谢明裳忍着喉咙里的痒意,沙哑地说:“把该备的都备好了,什么事都不会有。”
&esp;&esp;谢玉翘忽地反应过来,噙着泪花,脸上又哭又笑:“你醒了!你昏睡了整日,御医都来过三轮——”
&esp;&esp;“别凑过来。不要做出担心我的样子。”
&esp;&esp;谢明裳接过酒杯,在玉翘愕然的表情里,把整杯药酒饮尽,空杯递过去,人重新躺倒。
&esp;&esp;“喂药可以再敷衍一点。装出相看两厌,互不搭话的模样。别叫他们看出我们的情谊。”
&esp;&esp;谢玉翘惊愕地坐在床边,没听明白,茫然间手一松,药酒杯落到青砖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esp;&esp;她猛地清醒过来,弯腰慌忙要捡拾碎片,谢明裳阻止:“别捡。”
&esp;&esp;她急促地喘口气,低声往下说: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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