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他画了一个大圈，“而存在的意义不只在于物质，更是‘与世界的关联’。是的，它们就像一对阴阳鱼，但要比单纯的光暗元素极端一百万倍。正是这种纯然的概念对碰，由此诞生了‘混沌’。”
&esp;&esp;德斯帝诺的瞳仁包含了亿万星辉，此刻却震惊地一瞬收缩，深如黑洞。
&esp;&esp;祂难以置信地低声道：“你究竟是怎么……”
&esp;&esp;“我是宝藏猎人，”阎知秀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说，“我看过《翠玉录》的原版摹本，《七章书》和《黄金书》的唯一现存残片也被我收藏着，初稿的《玫瑰十字会之秘》就是经过我的手拍卖出去的……好了！说回正题，所以理拉赛设计的法阵其实是一个嵌套的结构，最中间的一环就像阴阳鱼，祂试图通过概念化的定义，将存在和虚无相互转化，使其变为混沌的状态——”
&esp;&esp;他画了一个循环的图标，把皱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出残影，照着笔记，一笔一划地用神言写下“存在”，“虚无”和“混沌”的标签。
&esp;&esp;“——就像翠玉录里说的，‘如上，如下；如内，如外。其上如其下，其下如其上，以此成就一物之奇迹。’你看这个……”
&esp;&esp;阎知秀一抬头，发现主神的下巴松弛，正傻乎乎地凝视着自己发愣。
&esp;&esp;“嘿！”他没好气地再打了个响指，“别看我，看图纸。”
&esp;&esp;德斯帝诺方才回过神来，祂慌乱地说：“好，好的！”
&esp;&esp;“看这个重复出现的符文，我还没学到，不过我猜它是‘重生、蜕变’的意思，对不？它们构成的是内环。然后外环的构想有点像三位一体，不过要比三位一体更复杂……”
&esp;&esp;他沉吟了一下：“嗯，在一些古老的学说里，三位一体各自对应着硫，汞和盐。其中硫是灵魂，汞是心智，盐是肉身。那些学者认为，当它们的比例达到最完美的时候，就能提炼出世界上任意的物质，而这一状态被称为‘大联合’，象征宇宙与个体之间无暇和谐的动态。”
&esp;&esp;“转化，”他重重地加粗了内环的线条，“然后稳固，成为常态。”
&esp;&esp;外环也被涂满黑线。
&esp;&esp;“这就是理拉赛的构想。难怪祂会终止研究……这个设想太宏伟，也太疯狂了，它是要整个宇宙都回到原初混沌的状态！”
&esp;&esp;阎知秀虚脱地叹一口气。
&esp;&esp;“不过嘛，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大家马上就要变成不存在的状态了，重启一下宇宙也没什么不好……”
&esp;&esp;话是这么说，他的手心仍然沾满了紧张的汗水，粘粘的。
&esp;&esp;“到时候宇宙重启了，你记得做一艘诺亚方舟给我啊，”阎知秀撞一撞德斯帝诺的手臂，“否则风浪太大，我可没本事逃过去。”
&esp;&esp;说完，他就神清气爽地扔下羽毛笔，戴着厚厚镜片，顶着一头乱糟糟，水晶夹子横七竖八，在上面夹出好几撮小揪揪的头毛，在一堆小蛾子崇拜至极的嗡嗡嘤嘤里咔嚓咔嚓嚼薯片去了。
&esp;&esp;他居然真的解开了理拉赛设下的谜题……
&esp;&esp;这已经是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壮举，他用活人的血肉之躯，挑战了智慧之神的狂妄计策，惊天意想。
&esp;&esp;德斯帝诺心里不知道是该崩溃，该自豪，还是该迷他迷得死去活来，跪在哗啦啦作响的薯片袋子下面展开蛾翅，不计后果地求偶。
&esp;&esp;他太完美了。
&esp;&esp;德斯帝诺鼓动身上的领毛皮草，喷发出浓郁得快要窒息的信息素，呆呆地望着大嚼薯片，发尾粘在脏兮兮的脸颊上，嘬着沾满椒盐颗粒的手指头的人类。
&esp;&esp;我完了。
&esp;&esp;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刻，主神的双眸却蓦地锐利起来。
&esp;&esp;祂闪电般转身，在宇宙的边缘，几颗微不足道的小行星徒劳地闪烁了几下，便猝然湮灭得无影无踪。
&esp;&esp;——那里没有任何事物。
&esp;&esp;——自万古至今，就不存在任何事物。
&esp;&esp;德斯帝诺的神情凛冽，祂低头沉思了片刻，再抬头，转身时，面上又是温柔的笑意，凝望着一无所知，腮帮子嚼嚼嚼的人类。
&esp;&esp;·
&esp;&esp;既然他们的研究有了这么大的进步，理应用一个庆功宴来祝贺阎知秀的成就。
&esp;&esp;使臣们忙碌起来，它们设立宴席，准备佳肴美酒。阎知秀洗完澡，浑身香喷喷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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