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虽然已经很久未拉弓射箭了,可是她这具年轻的身体却极其熟练,挽弓射箭,箭无虚发。
&esp;&esp;对,她有的是法子。
&esp;&esp;便是高檀来了,他也留不下来!。
&esp;&esp;顾淼慢慢冷静了下来,便是高檀侥幸,暂时留在了邺城,她也可以……她也可以一箭射伤他,让他滚回湖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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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幕低垂,月亮缓缓升了起来,洁白的月光穿过半挽的帐帘在地上投出交错的光斑。
&esp;&esp;高檀从前就听说过,邺城的月亮比湖阳的月亮要亮堂许多,他原本不信,分明是同一个月亮,何来分别。可是今夜的月亮,亮晃晃地悬挂在无云的天上,遥遥一望,仿佛真比湖阳的月色皎洁。
&esp;&esp;顾闯并不知他也会随高橫而来,他只为湖阳来客准备了一间营帐。
&esp;&esp;接风宴过后,高橫多饮了几杯,早已昏睡过去。
&esp;&esp;他却睡不着,他半掀了帐帘,任由夜风吹了进来,吹起了他的乱发,吹散了酒意,他抬头望见了明月。
&esp;&esp;他不能留在湖阳。倘若一直留在湖阳,高恭,高宴,任何人,永远都不会正眼瞧他。
&esp;&esp;他只有来了邺城,才能建功,方能有出头之日。
&esp;&esp;是以,他跟随高橫而来,便是强留,也要留在邺城。
&esp;&esp;两年前,他在湖阳见过顾闯,顾闯是个粗人,可是顶天立地,是个将才,短短两年,他已占据了湪河以南。
&esp;&esp;只要过了湪河,攻下凉危城,顾闯便在北地固若金汤,便是高恭也得忌惮三分。
&esp;&esp;他要留在邺城。
&esp;&esp;高檀想罢,放下帘帐,躺回了帐中的木板床。他翻过身,自枕畔的行囊中摸出了几封书信。
&esp;&esp;书信来自邺城中人,是过去两年间,他陆陆续续收到的几封书信。
&esp;&esp;他摸出的这一封信,是他寄来的第一封信。
&esp;&esp;他料想寄信人,年岁应该不大,盖因他的字迹宛如狗爬,信的内容,也实在……实在大胆。
&esp;&esp;他在信中说,自己随顾家军进了湖阳城,无意中窥见公子,‘一见公子惊为天人,玉树焚风,三水特此拜上’。
&esp;&esp;高檀低笑了一声,好一个‘玉树焚风’,好一个‘三水’,只是不知这署名是真是假。
&esp;&esp;若他真能在邺城大营中,寻得三水,兴许可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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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鸡鸣三声,顾淼翻身而起。
&esp;&esp;她昨夜睡得不好,做了一整夜怪梦,睡得不踏实。
&esp;&esp;一想到高檀竟然又来了邺城,她根本不可能睡得踏实。
&esp;&esp;顾淼梳洗罢,捏着长弓先去了靶场。她打算今日操练完,便去探探顾闯的口风,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把多送来的那个高檀退回湖阳。
&esp;&esp;岂料,她一到靶场,之见操练的队伍已经列队,而高檀和高橫赫然在列。
&esp;&esp;“顾远!”
&esp;&esp;赵剑扬声唤了她一声,吓了顾淼一跳。
&esp;&esp;赵剑,兵头子,如今的陪戎副尉,正是当初把她脑袋打伤的那个兵头子。
&esp;&esp;她记得,为了陪戎副尉的官职,他俩打了一架,她因此负了伤。
&esp;&esp;赵剑一直看她不顺眼,总嫌她生得白,长得细皮嫩肉,晒不黑。更何况,他嫉妒她,嫉妒她是顾闯的“远方亲戚”。
&esp;&esp;“伤养好了么,顾远,既然伤养好了,你为何走路像是乌龟爬!”
&esp;&esp;顾淼撇撇嘴,径自站到了队伍的最末端。
&esp;&esp;“高家公子。”赵剑客气地将目光投向队伍前面的二人,拱手道,“初来邺城大营,二位公子,不吝赐教。”
&esp;&esp;许是顾闯的吩咐,赵剑将两把长弓分别递给了高橫与高檀。
&esp;&esp;赵剑又笑了笑,扭头敛了神色,再度高声唤道:“顾远,你先射三箭,容高家公子,看清靶在何处。”
&esp;&esp;这就是刻意的下马威了,邺城营中,她的箭法,难逢敌手。
&esp;&esp;顾淼持弓而上,立在树下,挽弓,将箭头对准了远处的圆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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