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确实挺在点子上。
徐舒意淡道,“我觉得你完全不需要疏导,”眼神冷淡地集中在手机,“这么会玩的人,不需要任何来自医生的建议。”
不见兔子不撒鹰。
隐约感受到徐大夫的通体寒气扑面而来。
商靳沉见好就收地将电子书关闭,露出一派无奈,在肢体允许的情况下,伸出手臂去摸徐舒意的白袍,“你每天不也是一见面就跟我讲这些书上写得套路话?现在我都自学成才了,其实咱们之前能聊的话题还是很多的。”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徐舒意才发现对面简直是个话术高手,绕来绕去的把自己给诱进坑里去了。
商靳沉想跟他聊天,可徐舒意不想。
稍微平复情绪,“我的时间很忙的,无法与商总您志同道合。”
商靳沉问,“你每天只来查房两分钟不到,三十几个病房转一圈,剩下的时间呢?”
恰好小张提着暖水瓶进来,他今天掐准时间节点进门,不然每天躲出去的意图实在太过显眼。
心里吆喝:徐医生今天待了2分零25秒,商总牛批~
嘴上一滑溜直接道出实情,“徐医生在其他病房的逗留时间其实挺短的,有的病房看一眼就得往下一间走,停留在商总您这里的时间算是长的,很负责了。”
商靳沉抛给他个帮倒忙闭嘴的眼神。
徐舒意则丢给商三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每天那么多时间,那我问你,你腿上的手术谁给你做得?”
商靳沉:“你。”
徐舒意将手里的片在丢在原处,“那你现在仍旧觉得我每天查完房,都在玩吗?”
肯定是忙着做手术呀!
抬脚就走,行云流水。
走出门口跟小护士道,“患者的精神明显好转,镇痛泵计量可以适当调低。”
第二天徐舒意来查房,病房门口便能感受到极其沉默的低气压在四周盘旋,阴嗖嗖的。
值夜班护士来与他咬耳朵,说里面那位老总半夜好像发脾气了,还砸了两个水杯子。
小护士担心,“是不是太疼了呀?”
徐舒意道,“镇痛泵的依赖性很大,他术后即将两周半,我看了片子,第一阶段血肿形成软组织的程度挺好的,再过一周可以换成口服计量止痛片。”
骨折手术是最痛的一种手术。
术后使用镇痛泵在缓解疼痛的同时,更是为了让患者吃得好,睡得香,保持良好的心情,确保患者敢于早期的下床活动,减少患者的卧床时间,相应地也会减少长期卧床导致的深静脉血栓的发生率。
徐舒意本来是打算安慰小护士不必太过担心病患的情绪波动,蓦得又寻思这些小丫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之前他也给不少病人缓慢地减低了镇痛药计量,怎么偏偏就商靳沉疼得夜不能寐,砸了两个水杯子惹人担忧了?
原来怜香惜玉的也不仅是女人的专利嘛。
徐舒意放轻脚步,轻飘飘地走进病房。
商靳沉的状态直接down到低谷,昏睡的神态仿佛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尸体。
小张过来跟徐舒意说,“小徐大夫,商总昨晚可遭罪了,一直疼得睡不好,翻身不能,动腿也不能,说要喝口水,结果杯子不小心碰到地面碎了,不是他发脾气砸的。”
徐舒意颔首,听完小张的全部解释,轻声说,“我知道了。”
将与小护士说得话又重复给他讲了一遍,特别叮嘱道,“减轻止痛药计量后,他可能会因为疼痛感加强而不敢用力咳嗽咳痰,容易导致坠积性肺炎的发生。你要鼓励他尽早试应这种感觉。”
“若不然,他的第二阶段康复过程会突然变得困难。”
小张自然听他的。
徐舒意吩咐他去打水。
病房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商靳沉的呼吸要偏灼热一些,足见睡熟了也不舒服,墨染的眉宇蹙得极紧。
使得他这张潇洒的面孔,充满吸引人疼惜的味道。
徐舒意淡漠地看他一阵,冷不丁道一句,“你不是哪里都挺硬,是个硬汉吗?”
原来堂堂商三,也会有疼到睡不着的时候。
于是想着。
徐舒意伸出一只手,去拨弄商三紧蹙的眉心,几条深邃的沟壑被挤压变形,替他增添不少成熟男人的韵味。
虽然这韵味来得挺疼的。
徐舒意伏低上半身,轻声唤他,“商三,还能忍吗?”
商靳沉好不容易昏睡过去,哪里可能轻易苏醒。
徐舒意的手冰冰凉凉的,半抚摸着对方的面颊侧,想要搞懂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伪装的。
商靳沉冥冥中感受到一顾沁人心脾的冰凉,虽说传递来的温度颇低,还夹带着不怎么好闻的消毒液气味。
竟然比任何高级香水更得他的青睐。
商靳沉昏迷中条件反射用面颊去蹭了蹭徐舒意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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