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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傅岭南脸色冷,语气也冷,沈关砚以前从来没见他发过脾气,心里更加恐慌。

但这件事不怪裴云斯,愧疚促使沈关砚开口,“……是我让他带我过来的。”

傅岭南回头看了沈关砚一眼。

沈关砚羞愧难堪地埋下脑袋,然后听到傅岭南说,“回去吧。”

走出wrangler,潮热的风像一张网似的将沈关砚裹住。

回去的路上,车厢始终沉默。

沈关砚的大脑在这种沉默里迟钝地运行,他想了无数种后果,最糟糕的莫过于被傅岭南赶出去。

所以沈关砚一直不敢抬头,害怕从傅岭南眼睛里看到失望。

到了家,傅岭南用指纹打开门锁,进去后直接回了卧室。

沈关砚犯错般站在客厅,望着傅岭南的背影,眼眶发热,心中塞满了恐慌。

比起傅岭南骂他不要脸,他更害怕对方不理他。

一分钟后,傅岭南从房间出来,“我放了热水,泡个澡就早点睡。”

他的语气跟过去没什么两样,似乎不打算就今天的事责怪什么。

沈关砚泡在浴缸里,像待在一滩潮湿黏腻的沼泽,氤氲雾气缠裹在身上,他感到窒息。

这个世界也让他觉得窒息。

沈关砚害怕沈书雅会因为他受到伤害,也害怕傅岭南会对他失望。

为什么他这么没用?除了给别人添麻烦什么事都办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磨砂玻璃门被人打开。

沈关砚在浴室待了很长时间,傅岭南过来敲门,里面的人却没反应,他没过多思索直接打开了房门。

沈关砚抱腿坐在凉透的水里,后背仿佛一块润泽的白玉,肩胛骨舒展着漂亮的线条。

听到开门声,沈关砚反应慢半拍地看过来。

那张白皙的脸蛋挂着泪,眼皮发红,嘴唇也红,像一只淋了雨、皮毛湿漉漉的动物。

还是那种品相好看,惹人怜惜的小动物。

傅岭南默不作声地走进来,拿一块很大的浴巾罩在沈关砚头上。

沈关砚眼睫颤了一下,缀在上面的泪落进浴缸,溅起小小的涟漪。

前段时间傅岭南将他带回家,现在傅岭南又将他擦干净。

沈关砚整个人罩在浴巾里,被一片柔软包裹,跟这个伤害他的外界隔开了。

傅岭南把沈关砚带回房间,出去温了一杯牛奶递给他,“喝了好好睡一觉。”

傅岭南温和的态度让沈关砚心里更难受,说话声音含了一层水汽,“……对不起。”

傅岭南把手搭在沈关砚的脑袋上,“不用担心你妈,她很聪明会保护好自己,你在这里好好的她才会安心。”

沈关砚感觉自己被很轻地揉了一下。

因为这份温情的安抚,沈关砚的心率有些高,脑袋也不自觉抬起了一点。

傅岭南又在沈关砚头顶摁了一下,说,“如果你想见她,过几天我带你回去看看。现在把奶喝了,好好休息,明天去练琴。”

沈关砚立刻捧起玻璃杯,乖乖地喝了。

傅岭南说了一句“晚安”,拿着杯子朝外走。

走到门口,他的手摁在门把上,关门前看了一眼沈关砚。

沈关砚已经听话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双湿泞泞的漂亮眼睛。

望向傅岭南的目光,流露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天然情态,既专注又怯生生。

触及到傅岭南的目光,沈关砚迅速移开,隔了几秒又默默转过来。

傅岭南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说,“周六有一个宴会,可能要你帮忙弹两首钢琴。”

沈关砚的神色瞬间有了光彩,那是一种被需要的喜悦。

沈关砚问,“弹什么曲子?”

傅岭南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出几分温和,“弹你喜欢的。”

从那天开始,沈关砚不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比以往更认真刻苦地练琴。

好不容易有帮得上忙的事,沈关砚不想搞砸。

到了周六,沈关砚穿上傅岭南给他买的西装,并没有打领带,里面套了一件同色的马甲。

对于这种场合沈关砚不陌生,以往他都是跟沈书雅出席,像铂金包一样被沈书雅拎在身侧。

只要场地有钢琴,沈关砚一定会被沈书雅要求演奏一小段。

小时候会觉得不好意思,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如果能帮到傅岭南,哪怕只是给宴会添一个彩头,他也会很高兴。

宴会七点开始。

沈关砚被安排七点半上台弹了两首曲子。

第一首是肖邦《平静的行板与华丽的大波兰舞曲》的其中一段。

他手指修长灵活,弹出来的曲子十分流畅,音符起落间,好像看到了夕阳下的维斯瓦河,雾气浮动,水波粼粼。

傅岭南站在人群里,望着台上的少年。

光束落在沈关砚身上,像银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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