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闲转身,他凑到谢玉折耳边,抬手把少年散落的一缕发捋至耳后,轻声道:“君无戏言。”
回到将军府时,府内是少有的热火朝天,其中最大声的,就属谢·大将军·虎符曾有者·主角他爹·镇南所有。
谢玉折隔了半条街道都听见他爹在吆喝:“这个拿上!”“这不要!”“这是啥?”“拿开拿开!”
柳闲赞赏道:“大将军血气方刚。”
等谢玉折一脸黑线地拉开谢府大门,一个小木桩子直直朝他脸上飞来,还好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暗器袭击,迅速往身侧一弯,躲过了这个木桩子。
但身旁的青衣人却吃痛地“唔”了一声。柳闲刚被人用木桩子结结实实砸了一道,他微笑着揉了揉自己明日可能会出现淤青的锁骨。
谢玉折的心脏随着那声闷哼一跳,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柳闲:“父亲可能觉得你会躲过去,抱歉。”
“无妨。”柳闲赞赏道:“大将军用兵如神。”
今日柳闲脾气好得奇怪,他好像很高兴似的。谢玉折僵硬地转过头,又看到一个糙汉子眉开眼笑地跑了过来:“你回来了!”
“是的,父……”谢玉折正抱拳给他爹行礼,可他爹直接和他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瞧见他警告劝阻的眼神,伸手重重拍了拍上仙的肩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柳闲,这一趟辛苦你了,你果然手眼通天。”
柳闲很臭屁地挥挥手,不咸不淡道:“都是小事。”
招呼身后人端来一个小盆,谢镇南道:“等你好久了。你眼光好,来看看,这是我新养的水仙花,怎么样?”
柳闲抿了唇,他弯腰凑近了许多,终于盯到了那一小点嫩芽,他点点头:“前途无量。”
然后他把自己的衣袖施施然撩开,问:“新买的红珊瑚手串,怎么样?”
谢镇南皱着眉看了好久:“我个粗人,欣赏不来,不过还是挺好看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谢镇南粗犷的声音都低了一个度:“但不如我以前给阿商买的好看。”
听到了已逝母亲的名字,谢玉折落寞地朝红手串投了个眼神。
他又看到了柳闲左手腕上不知究竟是红痣还是红痕还是幻觉的东西,但他心中已毫无波澜——毕竟有些事情只有柳闲忘了而已。
现在他只抱怨自己面前立着两只孔雀,这两只孔雀只顾着互相开屏和吹捧,完全没看见他。
“就你有老婆,我没有。”柳闲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我有徒弟,你没有。”
他挑衅地摇了摇手,珊瑚珠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动,洋洋得意道:“这是你儿子用你的家当给我买的。”
谢镇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什么!?”
他这才看到被自己挤在一边,脸色很难看的谢玉折,他大笑着揉乱了儿子一丝不苟的头发:“你小子给他买手串,亏啊!你知不知道当年你过生辰的时候,他空着手就来了?他说——
‘我送小公子两袖清风,便已足够’。”
第040章 拜师礼成
送什么礼?两袖清风?
柳闲认真回忆了下十七年前自己在做春山寺干嘛, 而后诚实否认:“谢小将军出生的时候,我应该还在地上玩数蚂蚁玩泥巴,别说在生辰宴送礼了, 我来都来不了。”
谢镇南不以为然,促狭地拍了拍他的背:“少装年轻了,你其实比我小不了几岁吧?以前有传言说宫内某位娘娘特意托人找你要永葆青春的方法, 我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你还真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化,以后谢玉折想给你养老都不行。”
谢家父子都一个样,总把他当国师。柳闲直截了当问:“为什么要他给我养老?你是不是在托孤?”
“被你发现了。可是没办法,”谢镇南呵呵一笑:“人生动乱犹如尾生抱柱,自死方休啊。”[1]
柳闲往后躲,并不承他的意:“我下雨知道打伞,饿了知道吃饭, 生活自理自强,永葆青春活泼,不需要别人来养老;而且我又老又弱又病又残,将军您的托付,我担当不起。”
他转头对谢玉折进行眼神鼓励与支持:“好好活着,说不定不到没几年就能有个孙子玩了。”
被人点拨,谢镇南恍然大悟, 脸上写着“你说得对”,也对谢玉折进行了眼神鼓励与支持:“儿啊, 以后你成了家,有了个可爱的孩子……”
柳闲欣慰地着着谢玉折, 点了点头。
谢镇南继续说:“你就让柳闲养小孩玩。”
柳闲一下子就冷了脸:“?”
突然被两个长辈点名,谢玉折无奈道:“父亲……玉折不能做到修己, 怎可成家;你们喜乐安康,我心才能安。”
他如今无才无能,连保全家人都要借柳闲之手,又怎么能谈情说爱?他从未有过这些想法,若真的有与他成婚之人,反倒会被他耽误一辈子。更何况……算了,不必想多的。
“凭什么他生的孩子是我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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