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牛的客商也知道不会有这般好事,便问道:“货物的渡资如何算,可也是每头牛三十文钱?”
季员外早有准备,说道:“这位朋友问得好,不光是牛,交易市场之中各位交税时手中都有征税单据。便以此为据,货物金额半成的渡资
此言一出,举众哗然。那牛贩子叫道:“恁般贵,不渡了。我每头牛买了是五贯钱,运回去也不过卖到七贯,抢钱啊?”
季员外却不着急,笑道:“买卖随意,嫌贵了可只渡人过去;再让你的牛顺着官道慢慢走,到潭州和您会合。”
众人哈哈大笑,贩牛汉子核计一番,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账他早算明白了,渡,肯定要渡,一头牛走6路费时耗力不说,牛还得一路吃饲料。花费比这半成要多上一倍不止,本想着有便宜赚,却哪知别人奸他一等,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税单来,说道:“渡。连我十头牛。”
“老哥,您可不是牛,您只要一文钱。”季员件笑道。
那汉子的话惹来众人大笑。笑得他生气道:“笑什么笑,咱就是头牛,明知这钱收钱不厚道。咱也得渡。”说完,拿出一枚铜钱来。“到了对岸再给你两贯钱。”
季员外接过那枚铜钱,高声道:“今日开坪,这是第一笔进项。我必须收。现在我宣布,今日开掉,乃浏阳盛事,所有人货都免费,不收钱。从明日起,照常收费
季员外这一手的确漂亮,众人折服不已,码头上热闹非凡,渡河的渡河,围观的围观,仿佛鉴赏艺术品一般看着那艘大船在河中来去自。
季员外满头大汗,挤过人群,来到江耘面前,抱拳道:“江大人,请恕人事前不曾和你商量便擅自作主,实在是形势逼人,小的欲借贩牛客之口,打响我浏阳码头的招牌。”
江耘呵呵一笑,随和的说道:“季员外好手段,本官怎么会怪你,本该如此。
再说你我事先早有约定。具体经劳事务本县一概不管,只是有一句要提醒你,细水长流,莫竭泽而淡。季员外也是行商许久,这个道理想必比我清楚。”
季员外连连点头,说道:“江大人教诲,我等谨记。您放心。就等着年底分红吧
江耘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但我等着,这浏阳县的百姓也等着,只有久安才能长富,本官做了这么多,想必诸位也明白我的心思,浏甄县与诸位一荣俱荣。民生越好,百姓越安居乐业,你们就活得越滋润
在场的诸人连连点头。感慨道:“当初青苗钱一事,我等都错怪了江大人,现在想来。着实不安得很啊
江耘摇摇手道:“往事已矣。我等都应向前看。短短数月,浏阳能有些规模,诸位也出力不少,这点江耘心里是有数的,杨知府那边端午之后,便有法令。方田均税之法施行之时,还望各位坦诚布公,有意见可以摆到桌面上来说,莫要再弄些道道出来。”
恩威并施的一番话说得众人心跳不已,连道不敢。季员外将那一文钱递给江耘,道:“江大人,留个纪念吧
江耘大笑,伸手接过。点头道:“此礼本官倒是收得
齐越终于忙完,挤了过来,说道:“江大人,一切均已办妥,今日渡河结束,将那铁环多抹些猪油上去,度还能快上一些,以后若要增加船只,可比现今这个宽上三尺,矮上一尺,这样不但能够多载些物资,还可以让船更稳一些
那边季员外的人见了齐越如获至宝,纷纷围拢过来,嚷嚷道:“多亏了河神想出这个绝妙的主意来,今日我等做东,好好喝上一杯。”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去了。
江耘摇摇头,在人群中寻找那两个师爷,却没现半个人影。把玩着手中的那枚铜钱,信步往龙延奔作坊走去。
司马掌柜却不在,伙计告知这两日正忙着筹办瓷窑,定是在对面处忙活。果然,一路之隔,江耘便找到了正在忙活的兄弟妹俩。
司马兄妹见江耘来到。迎了出来。司马倩神采飞扬,眉宇间气色极好,整个人容光焕,见了江耘,便笑道:“贤弟来了。”
江耘双眼一瞪,想摆出官威来,怎奈两人太过熟悉,终是摆得不象,倒惹来兄妹俩默契的笑声。
江耘转换话题道:“大哥除了客栈之外,尚有什么打算?”
司马啸无奈道:“我在岳州做的也是很杂,哪样赚钱做哪样,不像倩妹子,只做湘绣。”
江耘笑道:“我却有一样,不知大哥有兴趣
司马啸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造纸。”江耘道。
司马啸淫浸商场许久,闻言疑惑道:“造纸之业以蜀中、江南为盛,市场早已独占,只悄不好做。”
江耘却摇摇头,笑着分析道:“造纸之业,受气候、原料影响,必须设在南方。以市场论,江南,蜀中最大,此不假。然我亦有两点理由。其一,浏阳县推行征粮征税单,所耗之纸张不少,且此法甚善,株、湘两县也欲学浏阳之做法。从长远看,此法必被杨知府所用,且岳麓书院之院主与我也算有交情,少不得卖些给他。如此之来,本地的销量便有了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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